洛月卿不曾阻拦,只是抬手覆到对?方后脑,一下又一下地?抚过,无声的安慰。

地?上的影子连在一块,逐渐变得?密不可分。

钟觉予良久才开口,声音闷闷道:“他们死了。”

洛月卿柔声回答:“我知道。”

长公主府中?的消息灵通,再加上洛月卿刻意关注,所?以这?些事她都清楚。

“你怪我吗?”环抱住对?方的手臂无意识收紧,钟觉予声音低哑,莫名有些可怜。

洛月卿摇了摇头,说:“不怪。”

继而?她又很快的反问:“那你呢?你怪我吗?”

钟觉予拿脑袋蹭了蹭对?方,说:“我怎么可能怪你?”

洛月卿便揪了揪她耳朵,食指指腹捻上这?人的耳垂。

她神情安静而?温吞,让人想起之前在玄妙观中?的小?道士,明明下山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,可她依旧不变。

不变的让人安心。

钟觉予揽紧对?方,这?力度实际是有些重了,小?臂的肌肉绷紧,身体微颤,好像要将对?方揉进自己?骨血里,才能安心一样。

而?腰腹本身又是一个容易被压迫的部位,稍用力便有些难以呼吸,更何况洛月卿本就比钟觉予柔弱许多。

但洛月卿却一声不吭,任由对?方抱紧自己?。

滚烫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落下,透过单薄布料散开。

她好半天才又开口:“我只剩下你了。”

声音有些飘忽,却莫名显得?沉重。

洛月卿揪了揪她的发尾,哄道:“若是被阮鹤她们听见,就该伤心了。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”长公主殿下终于想起两个下属,抬起脑袋,可怜兮兮道:“我只是说你是不一样的。”

她面容已无之前的沉郁,终究是纠结反复做下的决定,再加上梦境里的那些事,便让她生不出?半点后悔。

但不后悔是一回事,有复杂心情是一回事。

虽然钟觉予在战场见过不少尸体,可当?与自己?有血缘关系的人死在面前,她仍然不能淡然处之。

洛月卿忍不住揉了揉对?方的脑袋,眼眸一弯,便道:“哪里不一样?”

钟觉予不大喜欢说这?些,眨了眨眼就想逃避,岔开话题道:“这?几日?事情还多,你要是困了,就先睡下,不必等?我。”

“那你还要领兵出?征吗?”洛月卿反问。

“要的,大楚不退、边境不定,如今只是先安内,等?明日?我就让阮鹤、时归先带部分人马离京,等?京城暂时稳定后,我再带剩下人马赶过去。”

提到正事,钟觉予表情瞬间变得?严肃,脊背都在无意识下挺直。

洛月卿点了点头,又问:“那太子呢?”

“无论太医诊断如何,我都会带走?他,以防京中?有人动了其他心思,”钟觉予显然已经想到这?事。

她又道:“我离京之后,会让孟相暂时掌管朝政,他应该不会……”

钟觉予话音一转,牵住对?方的手,沉声道:“到时候我将半块虎符给你,在京中?留下两处人马,若他有不臣之心,你便立刻去寻他们,让他们马上带你出?京。”

钟觉予叮嘱:“你不要担忧太多,以孟相的性格,应不会如此,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
她又强调:“不要趁一时之勇,你只要让人带你离开,有什么事,等?我们赶回来之后再说。”

生怕洛月卿出?半点意外?。

洛月卿一一点头,等?钟觉予全部说完后才道:“我都晓得?。”

钟觉予这?才挤出?今天第一个笑容,温声重复道:“你不必太过担心,没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