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牙宴前李擎正就对打算常驻诺正的林巍表露了职业合伙人的意思,百分百地当他是律所支柱了。
林巍没有答应。
承担企业责任又是一副重担,他觉得自己需要多留点儿时间提升业务能力,从普通的刑事案件往经涉刑上跳一跳,以期将来不用考虑人脉资源地域限制,往国内律法界的前排走走。
都在提放宽眼界,职业生命就那么长,他正处于黄金年龄,目光不能都放在钱和地位上。
李擎正也没强求,只把分成比例调成了二八。
这事瞒不住人。
林巍不怎么关注同事反应,依旧感觉到了钱宽藏的变化。
想象中这人应该黑脸垂面,妒意横生。
却似没有。
反而更加客气了些。
所谓拜高踩低,至于如此?
但他也就想了这么多,离开朗乾之后的林巍尽量不得罪人,但也不再认真结交任何人,他傲惯了,只想专心执业,人脉和额外力量还是师父帮他积攒下的,很够使用。
H市检法的工作效率在相邻省市里能拔头筹。
周芯芯案即将庭审。
林巍却把早定好的辩护思路改了。
张依卓万分惊讶,“这还有希望吗?”
林巍冷哼,“小女孩都死了,他凭什么有希望?”
“可您……”张依卓道。
“以前我也憎恶这个畜牲,”林巍看向张依卓,“但总觉得他毕竟是个法律意义的‘人’,匮乏生存资料和教育资源,没有良好的成长环境,得不到与普罗大众一般无二的进化机会,留线生机或有转变。可我现在不那么想了,成长环境不好的人多了,谁都这般蠢恶?姑息这种胎养的臭货谁来为良善的人负责?”
“呃……”张依卓不懂大律师的转变因何而来。
林巍对他笑笑,“帮忙泡杯咖啡,浓点儿。你秦哥总看着我,偷着解解馋。”
张依卓心道林律如今真是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啊,放下范晨的事去茶水间。
成蔚早等着般跟进去,看看张依卓手里的杯子,“给林律弄?”
“嗯!”张依卓认真挑选咖啡包,找浓缩的。
成蔚递他一袋,“这个好,我尝过,香。”
“你能喝这么苦的?”张依卓有点儿奇怪。
“就尝尝。”成蔚含糊地说,“今天不出去啊?”
“现在还能乱走?”张依卓说,“不特别必要就消停待着,保存实力。林律写东西呢!”
成蔚哦一声,眼睛注视着张依卓手里的咖啡杯。
一盏茶后,张依卓捧着文件去复印间,基本不向那里去的钱宽藏突然闪身出来,左右看看,跟进了门。
林巍全神贯注地写东西,越写越焦渴,很快把一大杯咖啡喝尽了,喉咙却越来越干,脉搏也促起来,暗想也没戒多久啊,这就耐受不得了?他烦躁道,“张依卓,给我拿瓶矿泉水来,冰一点儿!”
矿泉水伸过来,横着瓶身,瓶底对着林巍。
张依卓是秦冬阳亲手带出来的,不会这样做。
林巍下意识地抬眼,看见成蔚那双好看却很意味深长的眼。
“林律!”他说。
林巍吸口气,“有事?”
成蔚摇摇头,只看着他。
林巍在那不对劲的目光里注意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想也不想地抓过手机拨通紧急联系人,同时将喝得涓滴不剩的咖啡杯死死扣在手心里。
秦冬阳正和李洋鲲一起吃饭。
不只请一次了,李洋鲲工作的地方暂停营业,在乎收入的人没可奈何地断了流,秦冬阳想安慰安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