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醒后,他见汲明将采屏埋葬在山下,又命道士在坟前摇铃碎念,“晏伶舟最在乎的人是汲教主,不是你这个姐姐,你且自行去做个孤魂野鬼,不许再找晏…。”
他听得心中惊奇,想不到伶舟姐姐竟也死了。待无人之时,怀着万一的期望,放出寻亲蛊钻入采屏坟中,寻亲蛊探摸到采屏尸身上的心头血,蛊身亮起红光,飞回手中,他见那红光,知晏伶舟并未身死,大感惊喜,又见汲明四处抓人,猜出是晏伶舟假死遁逃,忙奔波于各处找寻,边心想,他又逃了,他竟从未想过回到我身边!顿时恨怨丛生。
他恨怨蒙心,每到一地,便使出独门毒药三更死毒杀那地的负心汉,倒是不知因此累得文竹居士入了金陵牢狱。
他正将启程去东边寻人时,便被请去了金陵城救治宁玉,他对负心汉狠下毒手,对旁人倒是如从前般侠义心肠,尽心医治。
宁玉感念其救治之恩,赠以金银,他婉然辞拒,“我向来施恩不望报,世子安康便是最大的回礼。”
宁玉慕其君子风范,诚心与他相交,宁玉钦佩他渊渟岳峙,他欣赏宁玉翩翩风雅,二人一时相逢恨晚,结为至友。
宁玉心道,我这好友胸怀宽广,前几日好心救治一个被马车压撞之人,反被诬陷讹诈也不生气,想必那仇人必是十恶不赦之辈,才会教他如此仇恨,不惜关山万里相寻,便道,“苏兄,敢问那仇人姓甚名谁?我派人帮你追杀他。”
苏修靖摇摇头,“这仇人只能我来杀,别人都不许碰。”
宁玉奇道,“为何?”
“只因我这仇人,亦是我的夫人。”
宁玉大奇,却见苏修靖露出的半张脸,显现郁痛之色,想是情仇缘孽,自觉不好再多问,又想起自家契弟,叹道,“城中搜寻了遍,却不知我那弟弟躲哪里去了?”
说话间,两排官差押着个中年书生往城门口去,这中年书生形容狼狈,瞧不清模样,双手被反缚,身负块斩条。
许多百姓围在周旁,却因畏惧官差不敢靠近喧闹,无声地为他送别,众多乞丐垂目低泣。
这动静盛大又静谧,两人专心交谈,未加注意,但听苏修靖说道,“城中如此戒严,连只苍蝇都飞不出,小弟定是还在城内。”
“是了,只他不肯回家。”宁玉叹道。
苏修靖劝道,“小弟竟用毒针误伤你,着实顽劣了些,只小儿皆是贪玩,你何必管得这般严,他想出去走走,不如由着他的心意,放他自由,人皆是想要自由自在,不愿受拘束,你一味强留,只怕两人生仇怨。”梓缘1??Ⅰ????陆?1?
宁玉苦笑道,“苏兄不知,我这弟弟是不认回家门路的。”
此时那中年书生已行至城门口,守在城门口处的丐帮乔长老瞧了眼这中年书生,见他脸上血糊一片,耳朵都被割破,看不清本来形貌,不忍再细瞧,侧过头去,低声道,“文竹居士,一路好走。”
他知这文竹居士多次冒死写为民请命书,若非宁王一系多番求恕,早被大怒的今上砍了,他心中敬仰文竹居士,只丐帮乃是民间大派,最不愿与官府为敌,只得悲憾送其赴死。
文竹居士面无表情,从容地跟着官差准备出城。
忽地嗤嗤连响,数根箭矢从墙头射向官差,众多官差反应不及,纷纷中箭,接连倒地,身子各处冒血,躺在地上不停哎哟惨叫。
宁、苏二人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,张眼去瞧。
宁玉是官家子,见官差这般惨状,却是毫不在意,如若未见,只悠然地品着茶。
苏修靖却动了恻隐之心,邀着宁玉一同纵身跃奔至城门处,他近身蹲下,从怀里掏出白瓷瓶,往那些官差伤处一一倾倒药粉。
宁玉则是退开数步,不愿血污脏了自己的白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