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伶舟幼时在训生营常饿肚子,便时常跑去偷饭吃,练出了身高超的偷技,一手换衣,一手以身遮蔽,翻出那件红裙,摸出藏裙袖里的药包和九节鞭,迅捷无比地藏进怀里,竟躲过了无生的注意。

无生有意让他散心,带他去往西处山林,这山林,峰峦连绵,树木郁葱连片,除了山民猎户鲜有人至。

晏伶舟同无生在山路上并肩走着,心中叫苦,这山路曲折,屏障甚多,叫我如何逃得出。

忽地前方传来笃笃笃的伐木声,晏伶舟望去,是个老樵夫在山路边砍树。

眼看二人离老樵夫愈来愈近,晏伶舟心念一动,擦身而过时,忽地手成爪状,掐住老樵夫脖颈,那老樵夫“啊”的一声,被他带到身前跳开数丈。

无生反应过来,沉声道,“快回来,莫作恶。”见晏伶舟将老樵夫挡在身前,只露出个脑袋,他将手上的佛珠串反手朝晏伶舟脸上甩去。

晏伶舟叫道,“这老头也年岁不小了,你先送他一程吧。”将老樵夫往前一送,向那佛珠串直迎而去。

那佛珠串带着雄浑内力裂空而来,吓得老樵夫哎哟哎哟直叫。

无生一惊,扑将上去,手往前伸,佛珠串套回手腕。

晏伶舟一见无生扑过来,忙又跳开数丈。

晏伶舟以老樵夫为护身符,牵制住了无生,甩不开他,却也教他近前不得,两人一进一退,拉锯间便离了数十丈远。

他正将开口威胁无生离开,否则掐死老樵夫,忽听哼哧一声,老樵夫垂了下头,这老樵夫年迈体弱,遭不住惊吓,竟是噎了气。

晏伶舟心下一惊,忙一脚将老樵夫踹向无生,使出无量身法,往西疾速遁逃而去。

无生接住老樵夫还带着热气的尸身,念了句,“阿弥陀佛”,声音不响,却像鬼魅附在耳际诉声,极清晰地钻入已奔出几十丈开外的晏伶舟耳中。

晏伶舟在山林中一路狂奔,连奔了两个昼夜,奔得是气喘吁吁,双腿酸软,却是一刻也不敢停,他忽感心悸,回头一瞧,望见那身红袈衣在夜色中隐现,似鬼火般踏着山风飘近。他心中惊骇,无量身法已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轻功,加之无生要超度那老樵夫,误了些功夫,竟是两个昼夜便被追上了。

他忙掏开怀里的药包,从药王谷里顺来的千年人参不要命地往嘴里塞,补足气力,往前猛奔出几十丈开外,到了一片杉树林,他颇觉得眼熟,但情势危急,来不及多想,只刚拉开几十丈远,又被追回十丈近,那红袈衣像只怎么都甩不掉的幽鬼,如此循返几次,晏伶舟往药包里再掏,竟是空空如也,他心中惊惶,竭力继续往前奔,只他身力有些不支,奔得踉踉跄跄。

忽听背后一声轻叹,仿若近在咫尺,晏伶舟惊得全身冷汗涔涔,双足往杉树上一点,便将调转方向,突地飕飕两声,两枚佛珠袭至膝盖,晏伶舟嘭地一声跌坠在地上,红袈衣飘至身前。

无生道,“你又杀了一人,多了一桩罪孽。”

晏伶舟心中害怕,双手撑着身子往后退,无生进一步,他便连滚带爬地后退数步,后背立时抵上了杉树干,叫他退无可退。

晏伶舟颤声道,“你…你待怎样?”

无生欺身逼近,去解晏伶舟的衣衫,“我要罚你。”

晏伶舟未料这秃驴竟要与自己在野外媾和,心中骇异,抓紧自己的衣带,叫道,“秃驴,你魔怔了么?”

一轮圆月爬上树梢,洒下泠泠月光,照得无生净白的脸更是惨白,狐狸眼中红光涌动,眉间那点红似血,红袈衣归风飘动,周身的妖魔气。

他本是参悟开,修行须是不负本心,只他却乱了本心。他佛心明明,真心欲普渡众生,又真心想要晏伶舟,可晏伶舟不愿留在他身畔,教他不得不再三逼迫,这又与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