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绅士先生还是离他两米的距离,像黑色的影子,温声说,“那我带你去看真实。”
“你指的是那栋楼?”
“对。”
那天夜里,张医生默默去到楚祖病房,最后一次和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年说了会儿话。
闲聊结束后,张医生带着行李离开了精神病院。
车辆从郊区驶入城里,停在地下停车场,张医生打开后备箱,在停车场的昏暗灯光下,她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。
一瞬的惊愕后,张医生的身体软了下去。
楚祖接住了她,小心翼翼将她放到了车后座躺好,拆掉她捆头发的皮筋,衔在嘴里,用手当梳子,整理起自己及肩的头发。
楚祖给自己扎了个小辫,视线终于开阔了些。
两米外的绅士先生安静等着,楚祖用张医生的手指解锁了她手机,查起绅士口中的那栋楼。
位置很偏,和精神病院一样,都在郊区,但是这座城市的两头。
记下路线,楚祖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句“谢谢您”,将手机放在张医生脸侧,又车窗开了道通风口,仔细关好后备箱,
绅士先生问楚祖: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?进到那栋楼后,我们应该有很长一会儿不会离开。
西德尼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。
早睡早起,三餐要定时吃,要是能再运动一下下就好了。
楚祖在病院吃了晚餐,午睡时间充足。
运动就算了,他不想运动。
“没其他事了。”楚祖转身,“我们走吧。”
第145章 “……你才是第三者。”
【在进入大楼前, 绅士先生告诉了楚祖五件事。
1.遵守规则。
2.人往高处走。
3.忘记的事就不要想起来,你相信的才是真实。
4.不要单独和女性同处一室。
5.找到一个完全空白的房间。
以及,我对你永远诚实。
楚祖说:“听起来是六件事。”
绅士先生不置可否:“可能是吧。”
*
童秦桢站在夜风里, 冷得直发抖。
他盯着眼前的大楼,心底升起一股荒唐的想法:
这栋楼生在夹缝里。
大楼位于南城大学的偏远角落, 靠近东郊的一片荒地。
从外观上看, 它显得极为突兀。四周是长满杂草的荒地, 只有这一栋孤零零的建筑矗立着。
这儿有多偏呢?
童秦桢看到消息,滚下床, 从宿舍狂奔过来, 足足花了二十分钟。
大楼的墙壁斑驳,被岁月和霉菌侵蚀, 泛着青黑色的污迹。
墙面上爬满了蜿蜒的裂缝,有些裂缝甚至像扭曲的树根,从底部一直延伸到三四层的窗边。
窗户的玻璃几乎全都破碎,残余的玻璃渣悬在窗框上,在月光下反射出锐利的冷光。
他跑得气喘吁吁, 脑门全是汗, 一抬头, 顿时透心凉。
“妈耶, 学校到底是怎么想的, 留这么一栋鬼楼……”童秦桢喃喃着。
南城大学的实验室事故至今已经有快三十年,对大二学生童秦桢而言, 算是古迹中的古迹。
据学长说, 校方一直想拆除这栋楼, 但承包商没谈拢,拖到现在也没动静。
月光昏暗, 大楼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,笼罩在杂草和泥土之上。
风吹过时,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,童秦桢又打了个哆嗦。
浑身泛冷,还被吓得哆嗦,童秦桢已经开始后悔了。
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