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相寺听高僧讲经论法,然而云家一夕之间惨遭灭门,曾氏那边反倒风平浪静,好似完全不受影响,这感情倒是变得快。”

云芩凄凄一笑:“世子想说什么?我云家百余条人命,和宁阳郡王府,和曾家有关?”

晋琛目光一转,看向别处:“我怎么想不重要。”

这仇,该如何报,凭她一己之力,又能做什么,她自己该好好想想了。

云芩深思过后,似下了决定,神情透着毅然,朝着晋琛屈了身道:“我总有自己的路要走,只不过,这一桩,想要圆回来,还请世子配合我演一出苦肉计。”

其实,也非只是演,毕竟某些罪,还是要受,才显得真实。

晋琛盯了云芩许久,才幽幽道:“但愿你不会后悔。”

午夜,一声凄厉的惨叫自地牢里传来,更有女子痛不自已的□□:“我无话可说,你们要么就给我个痛快。”

白灵扶着墙走下来,到了牢房门口,透过门上的小窗便见女子形容狼狈地倒在地上,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给她上夹棍,粗声叫人识趣,莫把这么漂亮的双手废了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
那女子痛得快要失去意识,只剩微弱的出气声,白灵本来还觉解气,这会儿见女子惨状,又有些不忍,更觉奇怪。

世子把人带去,审了那久,还以为他有多怜香惜玉,却没想,这用的刑罚一点也不轻。

白灵五味杂陈,先前觉得晋琛见色忘义,这会儿又觉他有些狠心,此时心绪紊乱,更见不得牢里的情形,待不了片刻,便转了身离开,独自一人在外头闲晃,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林子里。

忽而,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传来。

白灵闻声望去,却见黑黢黢的一片,意识到自己走远了,忙掉头往回走,却不料颈后突地吃痛,她只觉身子一麻,双目一黑,便颓然倒了下去。

再得到白灵的消息,已是隔天大清早,舒氏心急如焚,拿过羌族送来的物品,却是女儿长年戴在身上的手串,顿感脑袋一片空白,失去了主意。

薛昭在一旁劝慰舒氏莫急,建议先派人过去探探,看大小姐是否在羌族人手里,若真的在,那边的人又是何打算,想要如何要挟他们。

舒氏哪还有别的意思,全听薛昭安排,只求女儿能够全须全尾地,毫发无伤地回来。

薛昭派了得力的探子前去打听,又以商谈的名义派了个能言善辩的谋士同羌族人斡旋,最终似是那边的军师松了口,叫他们拿前几日捉拿的女子来交换,否则免谈。

话带了回来,自始至终对此事甚少发表意见的晋世子忽而问道:“那边的军师是何来头。”

谋士恭恭敬敬道:“听口音,像是江南人士,看着年岁不小,约莫三四十了。”

薛昭看向舒氏,问换还是不换。

其实,他们已经没有了商榷的余地,那边的条件就是换人,不必大动干戈,把人换回来,其实最省事。

不必问,舒氏定然同意,她只这一个孩子,不说换人了,便是要她散尽千金,也不能犹豫。

不过,那女子受了刑,到底难看了些。舒氏又叫女仆把人收拾一通,把药上了,再补补身,把气色养好点,免得对家看了,心生不满,忽然反悔,或者又有别的无理要求,那就麻烦了。

然而,那夹棍夹出来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养好的,云芩原本纤细白皙的十指,如今又红又肿,看着好不可怖,仆人上了药,又用纱布一根根手指地缠上,显得更加肿了。

待到万籁俱寂,晋琛敲门过后,得到里头回应,便遣走守门的侍卫,进到屋内,并不想多做逗留,只问一句:“若你改了主意,还来得及。”

出尔反尔的人,他尤为不喜,但她可以破一回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