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氏难得一口气同自己说这多,白灵听得一愣一愣,总觉得母亲说的是别人。

脑子一转,白灵忙问:“母亲,晋侯夫人就是这样的吧?”

不然,也养不出那样的儿子。晋琛这人,说他傲慢无礼,目中无人,可真要论起来,他的言行里并未有太多让人诟病的地方,只是性子冷了些,寡言而已,但该有的礼节未曾欠缺过。

更难得的是,这样一个冷清的人,看似不近人情,却在遇见跌倒在山路上的老妪时,竟主动走过去,把老妪搀扶了起来,还一路送到人家中。

白灵对晋琛的印象一再改观,且一日日地都有所不同,到后面,听到寨里女子都在议论这个漂亮得似画中人的少年,白灵心里格外不痛快,想让她们闭嘴,可自己又没有立场。这人待她,也没和别人不一样,虽然母亲和晋侯夫人是闺友,白灵心里仍没有多少底。如今,又来了个极其貌美的女子,晋琛的注意力被那女子吸引,更加看不到她了。

头一回,白灵对舒氏的话不那么信任:“母亲,您说的这门亲事,该不会是您一厢情愿,其实侯府那边并无意向。”

若真是这样,她之前多少次去找晋琛,找遍了各种名目,还一板一眼地唤他先生,不就显得自己太过可笑。

越想,白灵就越觉得自己是个笨蛋,身为姑娘家的羞耻心这时也冒出了头,此时白灵看舒氏也不大得劲,把话说完,身子一转就要走。

舒氏叫住女儿,神色也不快:“晋世子多大,你又多大,急什么。不管那女子如何,只一点,她来路不明,身份不正,便绝无可能,但凡高门大族,最看重的就是身世和体统,晋家这种独一份的世家,更不半点可能。”

闻言,白灵稍稍宽了心,可又想到舒氏对那晋侯夫人的评价,不禁道:“可母亲不是说晋侯夫人乃不拘小节的人,并非传统古板的妇人,万一她就是不看门第和身世,只凭世子喜好呢。”

“你这孩子怎就话多,给你说的,不听,叫你做的,你也不做,如今着急了,又有何用。”舒氏被女儿没完没了的话也是问得心烦,遂挥手把人打发出去,又叫来亲信容姑,嘱她留意世子行踪,且仔细些,莫叫他们发现了。

西边的吊脚楼内,门窗紧闭,薛昭立在走廊上,不时回头望望紧闭的房门,眼里闪过一丝担忧,但也知小主子脾性,简直随了晋侯,自己这时候就该识趣,不去打扰。毕竟世子行事极有分寸,甚少失控,应该不会出什么事。

不过,孤男寡女的,总有不便,且这时间也过去得太长了,一眨眼,都有半个时辰了。

世子对女子从没有过这样的耐烦心。

相比薛昭此时焦灼的情绪,屋内倒是异常的风平浪静,话也有问,但二人之间,更多的是无声的较量。

最终,晋琛眼眸一转,看向把自己的身世告知后便变得沉默无比的女子,不冷不热地问:“所以,薛昭给你提的昏招,就是叫你给李家小儿当牛做马。”

当牛做马,这话说得太难听,云芩不觉皱了眉,但仍克制着情绪,柔声道;“世子言重了,李曜待我不薄,我并未遭多少罪。”

晋琛一声笑起,略讥讽:“待你不薄的,又何止李曜。”

闻言,云芩眼眸一黯,她当然知道,她欠晋家母子的恩情更多。

晋琛自身也反感以恩相挟那套,提过一句便略过,再问云芩,她在李曜身边潜伏这久,可有查出蛛丝马迹。

云芩神色又是一暗,默然稍顷,轻摇头。十年前的事儿,过去太久,且李家好似和云家牵扯不多,尽管她处心积虑,旁敲侧击地打听,可探听到的有关云家的讯息仍少得可怜。

晋琛冷声道:“可我却从长辈那里听闻,宁阳郡王妃曾氏和云家老夫人颇有交情,二人还多次相邀前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