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琛看了白灵一眼,再转向薛昭:“父亲,能救就救,救不下来,那也是命。”
薛昭被小主子那声父亲激得一弹,恨不能向晋侯负荆请罪,又被世子后面那句一惊,忙看向白灵,试着打圆场:“能治,当然尽力,事不宜迟,小姐快带我去见你阿爹。”
在寨子里待了数月,晋琛终于见到了白俅,却是在这么一个始料未及的情况下。主楼周围的民兵多了不止一倍,父子俩被白灵亲自带着,才得以顺利入到楼内,上二楼,见到了昏迷不醒的白俅。
床边,一妇人着素衣,梳着简单的发髻,正在用湿毛巾给男人退热,可效果并不佳。
白灵上前,唤了妇人母亲。
妇人这才转过头,目光一扫,看到了立在一旁的父子俩。
在瞧见薛昭时,舒氏神色微微一变,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,像一个很早以前见过的人,好像就是在骐州,却一时想不起来了。
薛昭千算万算,却是百密终有一疏,他怎么也算不到,据闻嫁到东边一乡绅家里的宝成县主,居然出现在了蜀地,还成了冉族首领夫人。
但此时,认出对方是何人物,薛昭也不能显露半分,只把头一低,带着晋琛,恭恭敬敬朝舒氏行了一礼。
若陡然瞧见薛昭,舒氏只觉眼熟,那么在瞥到男人身旁的少年那一刹那,舒氏整个人怔住了。
这孩子,这眉眼,太像她记忆深处最难忘的故友了。
舒氏不敢相信,却又忍不住问:“你来自哪里?你母亲又是何人士?”
薛昭猛地看向晋琛,对他使眼色,然而,晋琛无意接收,在女人直视的目光下,扬了扬唇:“我来自金陵,我母亲乃土生土长的金陵人。”
闻言,舒氏身子颤了又颤,眼睛里泛着泪光,几欲夺眶而出,声音也微抖:“金陵啊,那可真是个好地方。”
她也是在那里长大,此生难忘的地方。
薛昭捂了捂额头,小主子真的是比晋侯还敢说,这一见面就把自己暴露了。
不过好在舒氏和夫人私交甚笃,但愿身份暴露,对他们更有利。
一旁的白灵却是看不懂了,只觉母亲像是变了个人,虽然失态,但终于有情绪了。
舒氏把女儿叫过来,指着晋琛,柔声道:“这个人啊,你得唤他哥哥。”
为何,白灵懵了。
舒氏笑中带泪,因为啊,你的母亲曾和他的母亲约定,将来若有孩子,同为男子则拜为兄弟,同为女子则结为姐妹,可若一男一女,那就先做兄妹或者姐弟,待到年纪到了就做儿女亲家。
嫁到蜀地后,舒氏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,却不想峰回路转,老天爷终归没有亏待她。
有生之年,桑柔的孩子,和她的孩子,终是相见了。
等等,薛昭有些哭笑不得,这画面像是亲人久别重逢,十分感人,可床上还有一个重伤的人等着救治,能不能先缓缓,先把白俅的病看了再说。
好在白灵尚记挂白俅,将舒氏的情绪拉回,先别忙着叙旧,催着薛昭赶紧给她阿爹看病。
然而,薛昭坐到了床边,给白俅切了一通脉,一旁的晋琛已然先道:“瞧他面色晦暗发青,十有八九是中毒之兆。”
舒氏的目光在少年脸上流连许久,听他这样说,下意识地表示认同:“看来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衣钵,有没有中毒,也能这般一眼看出来。”
爱屋及乌,因着对桑柔的深切情感,舒氏看眼前的少年也多了几分悦色。
正是几分悦色,看在白灵眼里,心里酸酸的,母亲可没这样看过她。
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,值得母亲这般在意。
薛昭心无旁骛地诊了许久,又将男人的眼皮翻了翻,掀开衣服又触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