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氏自己也是这么过来?的,但自己嫁人时,感触没这么深,到了女儿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“不过好在,你嫁的是晋家,你对?皇后和太子有恩,将来?真遇到什么事,有这两?个大靠山在,也比嫁到别家好过不少。”
稍顿片刻,董氏又道:“皇后给你的玉佩,你可得收好了,不要紧要关头,轻易别拿出?来?。”
“我晓得的,”桑柔顿了下?,道,“母亲,我是帮了皇后和太子不假,但越是尊贵人,越要面子,我们提得多了,反而?会让他们想起那段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日子,所以,往后还是不要再提了,便?是自家人也一样,免得说多了,说漏了嘴。”
这份恩情,只有紧要关头,不得不用?,桑柔才会提及,将来?就是嫁到了晋家,她?也不会拿这事儿来?说,因?为她?也有过艰难的日子,多少懂得皇后的心思,自己回想可以,但别人提出?来?,那就不对?了。
好歹是要定亲的人了,到了此时,向来?主意大过天的晋世子反倒谨慎起来?,按着规矩行?事,不再借住桑府,而?是到自己在六安的住宅歇下?,等着晋侯来?了再作打算。
他自己不到桑家,却未把妹妹接到自己住处,仍是让晋湘住在桑家。
初八过了没几日,晋侯便?携着秦氏造访六安,此次前来?,只为私事,是以夫妇二人做的平常乡绅打扮,但定亲要送的礼却是一样样地,只有多的,不会少。
比起之前谢家送的礼,多了一倍不止。
女儿能?被晋家看重,是女儿的福气,桑有为也由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渐渐松弛起来?,到了夜里,两?个父亲在外院吃起了酒,几盏酒下?肚,胃里烧了起来?,人也变得热络了。
桑有为人还未完全醉,眼?泪倒是掉了几滴出?来?。
“侯爷不知,我就这一个女儿,如珠似宝地养着,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掉了,可女儿啊,养不长的,迟早有一天,她?就嫁到别人家,成为别家的人了,我养了十?几年的宝啊,亏得遇到侯爷这样深明大义的公爹,不然可怎么办......”
晋侯听得更是感触颇多,他也有女儿,且有好几个,但真正在意的也就两?个,长女和幺女。
长女风头最盛,嫁的是天子,无人能?及,可明明是最尊贵的女人,却又生生吃了三年多的苦,受了不少的罪,说是嫁得最好,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。
至于小女儿,晋侯就更头疼了,性子跳脱不说,还不服管束,表面上听着,背后又是另一套,小小的年纪,胆子却比不少男子都大,一次次的离家,罚也罚了,骂也骂了。
就连晋沐秋也懒得再管了,只丢下?一句:“孺子不可教,随她?去吧。”
一个个的,都不听话,不明白她?为着晋家的苦心,大抵也是灰了心。
想到这些,晋侯心里也不好过,一杯杯地和桑有为碰。
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便?是显贵之家,也有外人看不到的为难之处,不过亲家公放心,你女儿嫁到我们晋家,我必然视同己出?,绝不让她?受到一丁点?的不公和委屈,我话放到这里,将来?如何,亲家公看着便?是了。”
晋侯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豪爽人,今日贪杯,喝了不少,更为放开,一句句地都是保证,后来?更是同桑有为称兄道弟起来?,拍着桑有为肩膀,大笑了好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