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没有值得牵挂的人。可是伴君如伴虎,一步错,便是万丈深渊,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也是避无可避了。
安盈远抬手饮下那一盏酒,回味似地舔了舔唇瓣,心里暗赞皇帝心细,竟记得他饮不了烈酒,特意用了果酒。
陛下,小安子就陪您走到今儿个。
往后的路,陛下天人多福,定当前路坦荡。
也没有太剧烈的痛苦,安盈远倒下的时候,只觉得脑中胀痛,一片晕眩。
可安盈远万万没有想到,再醒来,见得不是阴间鬼差,也不是伛偻孟婆,而是燕桦如丧考妣的一张脸。
十一月底,上京下了第一场雪。
这场雪,下的比往年晚了许多。
上京颁了一道旨意,将戎卢公主遣送回国。虽是以下犯上,冒犯君后,伤及皇上,但念其戎卢与大燕刚刚休战,不宜再动干戈,便将桑婼送回戎卢王都。
颁下皇旨的那一天,楚茗窝在燕承启的怀里,吃着一块茶点,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糕点碎渣往火盆里抖了抖。
“送回去了?”
“嗯……”燕承启有些感慨似地埋在楚茗的颈窝里,狠狠地吸了一口气,“终于不用再装了。”
楚茗眉眼都是笑:“是,辛苦我们陛下了。”
“予玥!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摸过你了!要不是之前为了骗她,你也不必每日对我冷冷淡淡的,看得我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。”
“这不是权宜之计么?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,饶了我吧。”
窗外的雪悄悄地落,无声无息的,衬的屋里烧着银骨炭的声响大了些。
楚茗长吁一口气,觉得自己真是受不住这么大折腾了,从桑婼嫁过来的这几个月里,日日夜夜的谋算,简直是心身俱疲。
好半天,楚茗才开口问道:“那戎卢的边防图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