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茗话还没说完,便见眼前白光一闪,原是桑婼满目憎恨,提着剑向他冲了过来。楚茗连连后避,可是他本来就武艺不精,再加上腹部赘余,只能笨拙地躲避,尽力护着腹部,手臂被那剑划了一道大口子。
“你不是很厉害吗?啊?你嘴巴不是很厉害吗?那我倒要看看,是你的嘴巴厉害,还是我的剑厉害!”
桑婼此刻已经动了杀念,对楚茗的愤恨与妒忌此刻一并释放,烧得她失去了理智。
剑光闪得越来越快,楚茗被她连连逼退,偏生肚子里的这个也跟着凑热闹,在他肚子里狠狠地踢动,搅得楚茗额上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,眉目间也染了几许痛楚。
“桑婼,你疯了么!你要是动我,这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!!”
桑婼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,剑剑都是杀招,楚茗只能凭着幼时学过的那么一点点武功躲避。御竹苑也不算大,不多时楚茗背上就撞到了冷硬的墙壁,眼看面前桑婼的剑向他腹部刺来,他却再也无路可退,楚茗闭上眼,心底一片暗沉的绝望……
难道说,他这一辈子就走到这了吗?……
后来楚茗再想那一刻的时候,暗自取笑自己,也太没有出息了。
只有他一个人知道,他在那最后一刻,脑海里只出现了一张脸。
那张脸轮廓分明,天生骄矜,贵气高傲。却在对着他的时候,桃花眼半弯,笑得那么……那么让人无法抗拒。
罢了,这一辈子走着一趟,能见到这样一双眸子,也值了。
熟悉的痛楚并没有来临,反而是熟悉的抽气声。
楚茗睁开眼,瞧见身前那个墨色身影,他此刻面容紧绷,左手死死抓住了那把长剑前端,捏得满手是血。血珠顺着剑身滑落在地,滴答滴答在青石板路上,渐渐汇成触目惊心的一小滩。
而那剑尖,离楚茗高隆的腹部,只余一寸之隔。
桑婼似乎也呆了,愣愣地瞧着那握着剑锋的手,满目惊诧与呆滞。
过了好半天,才听那墨色身影一字一顿地开了口,却是字字像在冰碴里滚过一圈,冻得人心生畏惧:“桑婼,闹够了没有?”
=TBC=
第五十七章
楚茗紧紧盯着燕承启那流血的手,面色有些发白,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,竟像是某种责备的口气:“你来的好晚。”
燕承启也松开了那握着剑锋的左手,对着楚茗有些歉意地笑笑:“抱歉。”
他没有再看面色苍白,双手颤抖的桑婼一眼,只是高声唤道:“来人!将桑婼压入天牢!”
桑婼颤声道:“陛下……”
“桑婼,本宫腹中这个孩子的仇,便算是算清了。”楚茗低低笑起来,脸上全无刚刚那骄矜的模样,“你千不该,万不该,是把主意打到本宫孩子身上。”
桑婼微微睁大了眼,结巴道:“什……什么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破碎的话语还没有问完,便被门外早便等候的御林军按住,拖了下去。
楚茗在燕承启身后仍心有余悸地瞧着,好半天才轻声道:“你的手……”
“不碍事。”燕承启眸里染上几分戏谑,“我要是这只手废了,那你以后可要养你相公啊!”
楚茗面色红了一红,看着远方提着药箱匆匆而来的御医们,轻轻叹息一声,低低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:“这回,都该结束了吧……”
桑婼进天牢的时候,正赶上安盈远端着那盏鸩酒。
她忽然觉得,自己好像下了一盘,很烂的棋。
又或许,也不是她下的很烂,只是对弈者选的不大好。
安盈远平静地看着鸩酒,实话讲,他不想死,他不想把阿甜和那个人留在这世上,又畏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