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承安看得很认真, 甚至还让安福拿了纸笔把重点一条条记下来。他清楚等几个月之后孟半烟生了孩子, 家里的事自己一定要搭把手的。这几年一直是孟半烟替自己管家,如今轮到自己,总不能差了事。
酒坊酒铺里的管事和伙计还没见过这般矜贵的公子,一时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打量和审视。
武承安被他们来来回回这么看也不生气, 就老老实实跟在孟半烟身边, 即便有些胆子大的玩笑似的问孟半烟,武承安以后是不是就留在潭州给他们做上门姑爷了,也只笑笑不说话。
一直等到转了弯背着人,才笑着低头跟孟半烟耳语, 问她是不是真要自己上门,他随时都可以的。
从酒铺出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,本来要回家。刚上马车孟半烟转念一想, 又让马车直接往王家去。
“陪我去外公家住几天?衣裳让翠云秋禾晚上回去收拾。”
“好, 都听你的。”
两人回潭州的那天, 晚上王大舅和王小舅都来了,席上两人都喝了不少。大舅已经在家见过王苍,对于儿子能拜在丘太医门下这件事他自然高兴。
半醉时拉着武承安的手,一再嘱咐让两人得了空, 一定要回家住几日,这几年老爷子想外孙女想得厉害。
果然,两人刚从马车上下来, 还在医馆里坐诊的王茂林就立马起身, 还跟以前一样张开双臂, 笑呵呵地等着孟半烟过来亲昵地抱住自己。
“外公,今天袍子上是祛湿茶的香味,是不是大舅又躲懒了?”
“你那舅舅就是个二把刀,知道咱们大姑娘要回来,我不放心让他煮。”
潭州的春秋都潮湿,王家医馆每到雨季都会要煮祛湿茶,每天两大锅摆在医馆门口,路过的谁都可以要一碗。
这茶一向都是由王家大夫自己煮,从来不让药童学徒插手。王茂林年纪大了,这个差事一直都是王大舅的,这两天老头儿知道外孙女回来肯定要过来,就非要自己来煮。
人老爷子说了,自己煮的味道跟别人都不一样,自家小姑奶奶嘴叼一定能尝出来。听得‘别人’王大舅站在一旁直嘬牙花子,感情这会儿自己就成别人了。
当初孟半烟带走王苍,即便王苍一再表示是自己主动要求跟去京城,王苍的嫡母心里也还是有些不得劲。
这些年庶子跟自己不同心,是全家都知道的事,但好歹还能稀里糊涂地混下去,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,再想王苍事事听话就不可能了。
可谁也没想到王苍这么个闷罐子,去了京城竟然还拜到了太医门下。这让原本私底下颇有微词的王大舅妈很快就转变了心境,知道孟半烟回来便早早地把她以前住的小院子收拾出来,给孟半烟夫妻俩住。
武承安连着几天把孟半烟在孟家和王家的院子都睡了个遍,心里喜滋滋的。等跟王家众人吃了个饭把自己喝了个半醉以后,就躺在孟半烟的小床上不肯动了。
“以前老想着要跟夫人回来看看,如今真回来了,却又觉得做梦似的。”
孟半烟见他赖唧唧地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也不催,自己坐到一旁的躺椅上侧过脑袋看向趴在床上,脸颊红扑扑眸子亮晶晶的丈夫,“你又不是没来过潭州,不就这样有什么好惦记的。”
武承安闻言摇摇头,随即又使劲摇摇头,“那怎么一样,上次来光顾着生病养病,连出去一趟都不容易。”
“我想看的是我妻子从小到大是在哪里长大的,身边的亲人朋友又都是什么样的人,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。半烟,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,我认识你太晚了。”
人就是这样永远贪心,有一就想二。得了孟半烟的人和心还不够,武承安又开始觉得怎么自己二十五了才认识她,要是还能再早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