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肯定不说,要是姑爷真不行呢,说给夫人听也是让她跟着白操心。”
“什么行不行的,我跟你交个实底, 东西我留下是我想换换口味, 但孩子这事你也别急也别催,催了我也不往心里去,你们白着急一场我也不会领情。”
这话说出来,原本还在换冰盆的丫鬟手不自觉抖了一下, 阿柒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。她们都明白,孟半烟说出这话来就表示她其实是不高兴了。
“姑娘,是不是我多嘴了。我、我我不是那个意思, 我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明明孟半烟只比自己大几岁, 但阿柒是怕她的。即便孟半烟脸上还挂着笑意, 阿柒却已经吓得连话都要说不清了。
“你只是为我好,对吧。”孟半烟却依旧笑盈盈的,甚至还挑了个好看的橘子剥开摆到阿柒跟前。
“我知道你是真的为了我好,所以我这会儿心情还不错, 要是换个嘴上说‘为我好’其实只是想看我笑话的人,我就直接把人赶出去了。”
孟半烟可以理解那些真想自己好的人,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。但她不能忍受她们老跟自己不一样, 时间长了再好也成了不好。所以才出言提醒阿柒, 让她往后自己多注意点儿。
“姑娘放心, 我明白了。”响鼓不在重锤,阿柒很快就明白了孟半烟的意思,给她保证过以后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她有没有孩子这件事上,就伸手想要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回去。
“诶,这个留下,没让你把这个也拿走。”
“姑娘?”
“我留下看看,就看看行不行。”
一句话说得阿柒脸都涨红了,这些东西留下要是只看看那才是真见鬼了。不过她聪明,很快就学会了不该说的不说,之后喝过盏茶,把镖局最近的情况跟孟半烟仔细说过一遍,就起身走了。
户部的事情繁杂琐碎,武承安这个郎中大人正好又卡在当中间。再往上一步的侍郎尚书大人们只需决策大事,定下总体思路即可。
再往下的官吏多是负责具体事项,管好了自己那一摊子事就行了,天下社稷那样的大事,还轮不到他们操心。
就武承安这个户部郎中,位置不上不下身份也特殊,尚书侍郎有什么事都习惯问一句:小武大人在哪儿,他怎么说。
底下的官员吏员也多要琢磨武承安的态度,毕竟他见皇帝的时间可比阁老尚书们多,好些事能从他嘴里得一句实在话,就比自己闷头去想要强百倍。
武承安就这么莫名成了户部最忙的郎中大人。就连同品级的郎中也时常把手里差事跟他念叨,大家都清楚往后户部是谁说了算,眼下识时务些,以后说不定还能跟在武承安身后分一杯羹。
如此一来,本来就忙的人便越发忙了。哪怕武承安时常少爷脾气忍不住,也拦不住找各种借口要跟他寒暄结交。
甚至有些仕途不顺的老大人,年纪一大把还想拜到他门下,唬得武承安只能故技重施,捂着心口喊难受,哆嗦着手让安福安泰赶紧扶自己回家。
起初大家还有些顾忌,毕竟武承安这个病秧子的名声在京城传扬了这么些年,都怕真把人累出个好歹来陛下那边不好交代。
可时间一长,大家就发现这主儿就是看着病弱身板子单薄些,其实没什么大事以后,就不惯着他了。
今天又是这样,武承安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,下午早点走绕到城南去给孟半烟买点心和烧鸭。
没想到一条腿刚迈出门,就被两个主簿捧着账册给拦下来,只能转身回屋。等到真正回府的时候,天都快黑尽了。
“去看看今天备的是什么饮子,快些端过来,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就这么热了。”
“是你心太燥了,哪有那么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