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，孟凝被宋昀猛地抱起狂奔。

紧随而来扫射又避过关键部位的光束，表明系统内部并无下令绞杀宋家后代，只需他交出手中被标记的不可控实验品。

孟凝的余光可见，废墟范围内，尸横遍野，焦臭难闻。

原是司空琏受袭时，他的部队同样启动了最后攻击机制，报复般将乐土腹地一举炸穿，整整七成建筑群崩毁塌陷。

而孟凝的净化也开始扩散，借助外力的高阶异能者被动激活异能源，随之而来的不再是觉醒，而是反噬与变异。

肢体扭曲，骨骼碎裂，能量过载将个体撕裂成人形爆点。

惨叫声此起彼伏，如从地狱渗出的哀鸣，一声比一声凄厉。

净化不是疗愈，是重构，是崩塌的引信。

难怪对峙的团队暂时未能组建完全。

宋昀没有跑太远，他既要固定住渐渐无力挣扎的孟凝，还要躲避追捕，从伤口涌出的鲜血浸透了两人相贴处的布料。

他将孟凝安放到一堵尚算完好的金属掩体后，扯下身份金属牌塞进她手中，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绿褐色眼睛，眸光柔柔流转。

“能记住我吗？”

孟凝的掌心被金属牌边缘硌得生疼，垂眸避开那藏情目光，轻声劝道。

“别傻，你还有大好的前途。”

宋昀自嘲地笑了笑。

“拿你去换？我已经选错过两次。一次不敢主动上前问好，一次骗了你。事不过三。”

他抬手，在指尖即将碰到孟凝的唇瓣时改了方向，上移落在她的鼻尖，蜻蜓点水般拂过。

“去找应家人，他们有路子带你走。别管那劳什子救人了，自私点，行吗？”

孟凝眼睫颤颤。

“…不。”

追兵逼近围拢，宋昀轻叹一口气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出薄刃，在孟凝还未来得及阻止时，历史重演般从心脏位置剖出了异能核。

但不同的是，那物啪地分裂成两半，一半钻进她嘴里瞬间在舌尖化开，一半则被他攥在手中。

“第二，也不晚。”

不需孟凝回应，剩余碎核像收到指令，自行崩解成无数小碎片，沿着能量波动轨迹精准扩散，地狱雷球般扩大、撕裂、吞噬来人。

直径近百米区域转眼化作炽热焚场，倒塌建筑因温度扭曲融解。

而在这片闪光与爆鸣构建的空间中，宋昀的身影却在逐渐淡化。

他像是雷阵的源心，又像是正被抽离出现实的能量体，轮廓模糊，温度消散。

孟凝忍着体内三股异能冲突带来的剧痛，试图伸手抓住他，指尖却穿透了虚影，唯有他不复华丽只剩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徘徊渐低。

“司空琏真狠啊，怕我之后欺负你，把我废得差不多了…既然凝儿讨厌他们，我就陪一程吧……”

孟凝喉间满是血腥味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在那身影彻底溃散前，他仍在喃喃似梦呓。

“如果没有末世，是不是…我们能有更好的方式相遇……”

“或者…我光明正大当你台下的观众，可以署名送好多花和礼物给你，我们会在庆功宴上随便聊点什么……”

“…这样，你是不是…就不会推开我了……”

声音越来越轻，直至彻底归于寂静。

孟凝紧紧攥着那块留有幻觉般余温的身份牌，指节绷得发白。

自作主张的司空琏和安静消散的宋昀都叫她离开、活下去，但那只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谎言。

这场必死的局，不可逆，不可逃。

世界塌陷得太快，只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这片即将失去火光掩护的废墟中，异能和生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