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，就算知道势力代表们在某处密会商议、交换利益，她又能如何？

她不代表孟家，异能也远未强到能横扫全场闯入将司空琏带走。

沉默蔓延。

孟凝抬眸，瞥了眼孟彿，嗓音微哑地嘲讽。

“你不是孟家下一代接班人吗，为什么不去现场？”

孟彿放下茶杯，十指交握，远望着帷幕逐渐升起的舞台。

“我今日的任务，就是看住你。”

“我是人质？”

孟凝本是挑衅，却瞥见孟彿唇角有一瞬的紧抿。

虽是预料之中，悲哀仍无助地笼罩心头。

亲友恋人都视她为筹码，可她连自己的价值都无从知晓，只能被摆布被交易。

台上乐声响起，孩子们奏出的跃动音符似一把把尖刀，扎得孟凝耳膜生疼。

早上的缱绻温存遥远似梦，她手中如今只握得住冷凉的空气。

孟凝胸腔充斥着慌惶的混乱，脑海里徘徊着临别时为何只吻了司空琏的脸颊，而非他的唇的后悔思绪。

她梦呓般低喃，不期待会得到孟彿的回应。

“我连他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。”

“骗子，你们都是骗子。”

孟彿坐在另一侧，不安慰，也不落井下石，只充当沉默的监察者。

孟凝无心看演出，垂眸呆呆地看着左手腕上司空琏为她佩戴的满钻表。

时间如常流逝，不因凡俗世事停顿。

忽地，她想起孟彿的全视异能，心底直觉般生了恐慌。

“你早知今日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为什么不阻止？”

“改变一个变量，就会有无数的新分支线产生，谁敢保证可控？”

“明知未来，还跟着走，不觉得无趣吗？”

终点既定，苦痛难免，自由意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？

孟凝真实的不解让孟彿难得轻叹。

“看得见，不代表能阻止。”

“所以我选择精进体能，而非依赖全视异能。”

那双眼睛第一次温和地看着她。

“那你呢？知道一切后，要顺着剧本演绎，还是做出改变？”

孟凝掐得掌心发疼，毫不犹豫地答道。

“我不认可的，就不会接受。”

并不意外的倔强答案，让孟彿笑得开怀，义眼眼角竟泛起泪光。

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，这就是你被一群疯子盯上的原因。”

孟凝不想浪费时间争论人生哲学，只紧盯着孟彿，祈求能得到只言片语的提示线索。

但孟彿的表情难以猜透，她索性不再试探，只赤诚发问。

“姐姐，告诉我吧。”

孟彿抬手，擦去眼角的泪。

“B17。我预知的，就是你能在那里找到答案。去吧。”

0181 践踏真心

孟凝其实走到目的地时才理解，持旁观态度的孟彿还是选择插手了未来。

她的姐姐试图打破的，是她注定的命运。

那会受伤、会心碎的命运。

B17并非权势交换的密室，而是在剧院内部一间类似小型电影院的放映厅。

孟凝用瞳孔识别解锁踏入时，正中的250英寸屏幕正失灵般间或闪烁，展示着一页内容满当当的演示文档。

本该属于另一场闭门会议的资料，错误串流到此处，让她这个误闯者窥见了真相。

真相。

她的资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