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之间达成了诡异的平衡,甚至拥有了正常恋人相处时给彼此保留的距离。
意指,可供孟凝探索的范围一日比一日大,只要她夜里自觉归家即可。
终于,她来到乐土的大门前。
已经在这片繁华得不似末世的地界逗留近一个月了,轮番事变后,再次看到这扇合金大门,孟凝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亲友重逢,婚约敲定,体能锻炼,偏轨算计……
事炼人心,如今她成了怎样的存在?
囚徒,还是一出荒诞剧的主角?
拱门旁,除了专为识别生物信息而设的仿生人,还有衣装严整的人类门童,正列队恭送离开的宾客。
其中一个门童在看到孟凝的跑车驶近后,小跑上前,姿态谨肃地单膝跪到车旁。
“凝小姐,有何能效劳?”
孟凝手指轻敲方向盘,犹豫片刻后试探地开口。
“能开门让我出去吗?”
门童的笑容无可挑剔,彬彬有礼地递过手中的信息屏。
屏幕中央,她的名字旁赫然浮现令人心尖一紧的“REJECT”标识,定数般嘲笑她的发问。
“抱歉,您无外出权限。”
孟凝微蹙眉心,语气难得强硬。
“谁定的?”
门童垂首保持沉默,却比任何回答都更清楚地昭示了牌底无非就那两位。
孟凝轻笑一声,倒是愈发要追根究底了。
“司空琏?还是我姥姥?”
门童的笑意依旧妥帖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。
“抱歉。或许我们可为您提供游览引导,您看”
“我能停这儿吧?”
孟凝打断了无效的循环对话,不再多费唇舌。
车旁的门童似松了口气,从容回应。
“当然,小姐。乐土的一切,皆为您开放。”
孟凝将车停靠到一旁熄了火,缓缓降下车窗,望着数十步之遥的大门出神。
她当然不至于鲁莽地直接冲过去,毕竟那扇门之后,还有一整条机械大道。
若真闯出去,等待孟凝的只会是密布的拦截机关。
金属门开开合合,十分钟内驶入两辆车,出去三辆。
看车主们熟门熟路的模样,倒像是出去玩乐归来的,而非新客。
外面的世界,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呢?
飘忽惆怅的思绪被一声轻唤打断。
“孟孟?”
她怔了怔,偏头看去。
是应远。
他居然不坐副驾驶位,而是独自驾驶他们进城时的那辆全地形反雷步兵防护车,方向一转,径直驶了过来。
车身有高度差,他停稳后,干脆地跳下车,半蹲到她的车窗旁。
那双金棕色的狗狗眼依旧明亮,但眼底带着长途奔波后的疲惫,像冬日无人眷顾的深山湖泊,无端的泛了冷郁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孟凝被应远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,靠窗托着腮,老友闲聊般问。
“你出去做任务了吗?”
应远点点头,随后像是想起什么,跑回后尾箱翻找一通,又神神秘秘地背着手走回来。
“我在外面淘到有趣的东西,猜猜?”
孟凝瞧着他这热情献宝的模样,心情不自觉轻快了些,也配合地推敲起来。
“甜的?”
“不能吃啦。”
“用品?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