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等小梅回来后,几个人倒是一起往舞花灯的地方去了。
那是个在海港另一侧的海岸口,沙滩上一排的纸灯,有青色张牙舞爪的螃蟹灯,全身火红的龙虾灯,或是那扁扁的鳐鱼,又或者是黑色的海燕,里面都插着蜡烛芯。
只等待天黑的时候逐一点亮,到时候就会出现一条蜿蜒往前的灯龙,在这海岸口,用灯照亮夜色,也向海神祈祷。
海岸上有很多人,全都笑容洋溢,不少小孩赤着脚,在松软的沙滩上跳来跳去,从东蹦到西,基本都拿着各色小巧的灯笼,那在海浦叫灯笼仔,爹娘特意给他们做的,在手上挥来舞去。
海面也整齐停靠着不少艘大船,挂满了巨大的灯笼,有冰鲜船的,也有鱼行的,而划来的小舢板和小对船,这些较为小巧的船上也有用竹竿撑起来,挂了很多奇形怪状的灯笼。
正中央摆着一只很大的船灯,花里胡哨的,里面已经放了不少蜡烛,有人用火折子挨个点蜡烛。
江盈知盯着看了许久,很多灯笼太过于稀奇古怪,辨认也辨认不出来,但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。
难免被过节的气氛感染,觉得很有意思,眼前走过一张张带笑的脸庞。
小梅还掏钱买了三个红彤彤的小灯笼,从不远处跑过来,捧在怀里喊:“阿姐,送给你的。”
江盈知赶紧伸手,眉梢眼角都是笑意,“我最喜欢灯笼了。”
等她的话说完,她的面前闪过一盏白色的灯笼,她抬头望去,王逢年把上午那只白鹤灯拿了过来。
他递过去,“你不是说要跟我买的。”
江盈知看了眼这只展翅欲飞的仙鹤,她有点喜欢,于是便笑着问,“那王师傅要多少钱?”
“九文吧,”王逢年说,“我的工钱比其他师傅低。”
“那你这也太低了,”江盈知说得很豪气,“我给你翻十番。”
这才是相对正常的纸灯价格,她又不爱占别人便宜,但身上也没有带那么多铜板,她摸摸身上的钱袋子,最后说:“只能晚点回去给你了。”
王逢年把灯递给她,一直伸着,“拿着吧,送你的。”
“我们两个的关系,难道连送你盏灯都不行。”
“而且我想着,你把这次谢洋宴办得这么好,总该说句恭喜的。”
江盈知看似很好亲近,但在很多时候,她总表现得很疏离而又客气。
“当然可以,只不过瞧你做的那么费时,不好白占你便宜,”江盈知笑着回答,接过他手里的灯,仔细欣赏这只白鹤灯。
她又有点好奇,“我看大家大多都做鱼灯的,年哥你怎么会做白鹤灯?这个骨架还挺不好弄的。”
“我的小字是鹤延,还挺喜欢鹤的,就去学了这个灯形,”王逢年漫步在沙滩上,随意说着,“也想祝你跟白鹤一样,可以鹤立鸡群。”
江盈知本来应该笑的,毕竟鹤立鸡群这四个字还挺好笑。
可也就是王逢年这样无心的一句话,让她忽然觉得手里的灯变得烫手起来,带有名字寓意的白鹤灯,不送给其他人却送给她。
江盈知手不由得握得紧了些,抬头看了眼前面的王寻真,她面上带了点不真切的笑意,特意问道,“怎么不送给阿真?”
王逢年听到这句问话,转过头看她,言不由衷地说:“她喜欢的我做不来,是真的做不来。”
“她要什么样的灯笼,那么难做,”江盈知摩挲着灯笼提手,若有所思。
王寻真被叫住的时候,她正往嘴里塞着糖葫芦,还分了一串给旁边的小梅,含糊不清地说:“我喜欢大鸡腿、糖油果子、红烧肉还有各种好吃的菜,这样的灯笼为啥大家都不做,不是好吃又好看。”
“你看,我要是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