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看见灶神哪敢有不敬,一个个心里咒骂,面上却丝毫不显,也不敢吵闹,挨个上去祭拜灶神。

祭拜完了也不敢走,因为江盈知叫她请来的庙祝把灶神摆在合适的位置,根本不挪走。

她微笑着说:“接下来几日,灶神就会在这保佑我们,保佑这次宴席不负众望。”

听她这么说完,众人一口气都堵在喉咙口,有的人想叫骂几句,一瞥见不远处的灶神,感觉从头到尾都被泼了一勺冰水,瞬间冷静下来。

四海庄大师傅率先说:“说吧,想叫我们做什么。”

“做什么,今日就做一道大伙的拿手菜吧,”江盈知继续保持微笑,“也好叫灶神尝尝。”

意思是,别想敷衍了事。

这些厨子有的愤愤踩地板,有的撸起袖子来,面上神情难看,也有的闭了闭眼,心平气和地准备开始做菜。

再心不甘情愿,也没可有人甩脸子离开,只好带着一股闷气开始做菜。

这下灶房算是忙碌起来了,烧火婆子生火,到处是菜刀在砧板上的声音,还有洗菜的哗啦声,有小吏进来送水。

江盈知并不动手,她今日就是把这些人整服气再说。

有的厨子做菜很快,因为擅长清蒸、油炸、红烧。

第一道被端过来的是油炸水潺,那胖厨子一脸得意,双手抱胸。

江盈知没搭理,拿出筷子夹起来,放到嘴边咬了口,那炸好的碎屑就掉在垫到下巴处的碗里。

她说:“炸过头了,水潺炸好应该是外脆里嫩,你这外头脆了,里面也老了,而且挂糊也不行,面糊多了。”

“会吃有什么好说的,”胖厨子拉下脸来,很显然在众人面前被当中数落,这让他面上挂不住,当场反驳。

江盈知也不恼,“瞧你那还没炸完吧,我给你露一手,看看到底是不是只会吃。”

其他人齐刷刷把视线转过来,江盈知并没有回望,而是径直走到刚撤火的油锅前,让婆子把锅重新生起火来。

她开始给水潺挂糊,说实话这就是,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,这种熟练的手法,一抽一拉,整条鱼从头到尾挂上了一层薄而均匀的面糊。

从油锅里拿出来的时候,颜色一看就知道炸得特别到位,必定外酥里嫩。

但胖厨子仍然很不服气,“我这做的,但凡在灶上熟练些的都会,没有什么要领。”

“那你怎么炸成这样,”江盈知不冷不淡地回了句,她又面朝其他人说:“你们今日做的菜,但凡有难得住我的,我可以跟所官说我没办法胜任,让他另请高明。”

原本还沉默看热闹的厨子,立马活跃起来,有个老厨子说:“那请江姑娘来看看我这道菜,可有什么问题。”

他做的是道鱼骨酱,江盈知尝了一口后说:“这道菜应当请教新丰楼大师傅,他的鱼骨熬的又酥又脆,让人越嚼越香,老师傅的你火候欠佳,不要用陈醋,用米醋会更好吃 …”

她从色香味以及做法说了不少,全都句句在点子上,让老厨子原本有些不好的脸色,又变有了笑意,一边听还一边连连点头。

“你这鱼肉圆真想做的话,味道不用管,没有问题,但是你这个搅的不行,我给你搅一遍,是边搅边放番薯粉来增加黏性,不是一股脑全都放下去,让它变得软滑。”

江盈知一一看过去,但凡有问题都能一针见血指出来,尤其当她说起四海庄大师傅的雪花鱼丝羹。

这道算是大菜了,黄鱼的鱼肉变成丝丝缕缕的鱼丝,在汤汁里散开,犹如花萼上的花丝,又有一团团的蛋清糊垫底,便似雪花一般。

不管是从色香味还是刀功都绝无可挑的地方,当江盈知走到四海庄大师傅旁边,大家都停下了动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