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盈知没理会,豆瓣鱼出锅盛在盘子里后,她开始专心勾芡,不同于番薯粉勾芡时的厚重,她用的藕粉显得特别晶莹,薄薄一层,夹起鱼块连芡汁垂下来积蓄到一起,都显得那样剔透,要是拿到日头底下,会反着漂亮的光。

那罐瓦块鱼从小吏端着经过其他人的身边,都被这勾芡吸引,多看了几眼,不像新丰楼大师傅做的糖醋菊花鱼那样浓重,也不像四海庄大师傅那样满盘都是,特别清爽。

等着菜一道道端上桌后,每一桌都分到了一小碗,所官坐在上位,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,菜一上桌便动起筷子来。

他先被豆瓣鱼的香气吸引,连肉带皮加一点豆瓣吃到嘴边,顿时被这种鲜香气给迷住,连夹了好几筷子。

吃了满嘴油后,又夹了两道糖醋鱼,味道不错,但是吃多了有点腻味,他不由停了筷子。

直到瓦块鱼端上来,那种油亮薄透,又不掩盖鱼肉的金黄,汤汁瞧起来就像用几只鸡煨出来的,他把放下的筷子又拿起来,夹了一块,用小碗垫着。

放在嘴边咬了一口,油炸后又被炖煮的酥,鱼肉里头却不显得柴,而是嫩,又有鱼香气和本味的鲜,酱汁也没有掩盖其味道。

他不由得点了点头,点着瓦块鱼和豆瓣鱼告诉小吏,“这两道菜不错,你等大家吃完,再说是谁做的。”

小吏点头,又去记其他船老大的口味,王逢年等菜上桌后,没吃之前光看卖相都猜到是谁做的。

又夹了点尝了味,他把瓦块鱼换了个位置,和豆瓣鱼放在一起,这才对小吏说:“这两个,我很满意。”

其他船老大比他夸张很多,吃的筷子在手上乱飞,还要高声说话。

“这跟瓦片一样的鱼谁烧的,也太有功底了,肯定是哪个大师傅的手艺,这吃到可真不亏了自己这张嘴巴。”

有个船老大探头过来,指着他没吃完的豆瓣鱼说:“你不吃了是不,在这里说这么多屁话,不吃赶紧给我,我还没吃够。”

那人连忙护住自己的鱼,骂了一句,“滚,你想得比你梦里得了捕鱼头名还要美,让给你吃,你问问这里哪个人愿意让给你吃,少在这跟我较劲。”

听见的人全都默默转过了身子,使劲往嘴里扒鱼,生怕被别人抢了吃掉。

最后唱票的结果,除了王逢年外,其他人都觉得出乎意料。

“啥,这两道鱼都是那小姑娘做的?”

“今年这做鱼第一鲜,不搞花架子,真有点名堂啊,这啥也没用就这么好吃了,要是做大宴,”那船老大说着说着,用袖子擦了擦嘴。

“可不是,这还真的是服气啊,你说没尝到嘴里还好说,真尝到这味了,啥话也说不出来,哎,她家那馆子在哪啊?”

“就渔港那的四时鲜吧。”

在大家讨论热烈的时候,所官最后拍板,“那今年的主宴就交给这小姑娘来做了。”

“她叫江小满,”王逢年突然说。

所官哦了声,又重新大声念了一遍,“那今年谢洋节就交给江小满来做主厨了,你们有意见吗?”

“没有!”在场大家回答地铿锵有力。

后面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灶房里,小吏说:“今年大家一致选出江姑娘作为主厨。”

四海庄大师傅的脸色一下就变了,他拿锅铲的手颤抖,不敢相信,有点想咆哮质问。

江盈知叹口气,她把锅里留下的鱼盛出来,放到他面前,“尝尝吧,耳听为虚,眼见也不一定为实,这吃到嘴里的,自己尝到的,总是骗不了人的。”

“你们两个大师傅也可以过来尝尝。”

四海庄大师傅很不服气,拿了筷子随便夹了点瓦块鱼,他吃到嘴里前都在不解,直到鱼肉进嘴,他舌头一尝就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