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乍一听半点问题没有,实则每一句都透露着今年的做鱼第一鲜很不合格,压根不能挑起大梁。
而一旦无法在谢洋节掌管主宴,这个名头也不会被这些主事的认可,那么接下来的所有大小节日,全都被排除在外。
要是有心人再说几句,风向立马会变成江盈知这个头名虚有其表。
在所官犹豫动摇,四海庄大师傅仍要继续说的时候,王逢年敲了敲桌面,其他人全都看向他,他说:“那就现比现烧。”
“今日我们有这么多船老大,所官连同其他管事的在内,每个人都吃过不少好东西,让他们评判,到底谁能主宴。”
这还是王逢年头一次说那么多的话,他这话一说出口,立马把所官动摇的心拉了回来,毕竟谁的话都可以不搭理,但王逢年每年交的税收可是河泊所最多的。
“那就比,怎么比?”所官询问王逢年的意思。
王逢年回:“只做一道鱼菜,米鱼从我这出,调料只用河泊所的。”
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,靠本事见真章,要是有好的调料和食材去配鱼肉,那烧出来的味道一定会很出彩。
但是只有鱼,河泊所的调料也自不必说,肯定很一般,如何只用鱼就能烧得好味道,那才是真本事,真有手艺的人不怕挑不起大梁。
他的这个提议,除了江盈知暗自琢磨外,其他几个大师傅,尤其是四海庄的,齐齐变了脸色,因为没有其他配菜,只用鱼就能出彩,实在是很不容易。
做法只有清蒸、红烧、葱油、蒜蓉、糖醋,但是多余而花哨的东西全都使不出来。
四海庄大师傅有点愤怒,“这不能比,只用鱼怎么能做出好东西。”
“连只用鱼你都做不好,”江盈知呛他,“那用别的菜你就能做好了,那是吃鱼还是吃配菜?”
江盈知不卑不亢地说:“所官,我可以做,虽说我年轻,但我自认为自己的厨艺不算差。”
“大师傅既然不服气,加上我又得了这个牌匾,但他们做一道,我做两道,让大家都评判评判,我到底能不能主宴。”
她说话半点不磕绊,有力又不输气势,她一说话,那些婆子纷纷给她叫好,让江盈知本来严肃的脸色也忍不住露出点笑。
所官点点头,别的不说,他倒是很喜欢这股劲,不等人再说,他拍板,“那就先比,要是连鱼都做不好,怎么能让人信服。”
“人家小姑娘也说可以做两道,别的不用再说了,你们前面的婆子去把灶房收拾出来,让他们比去,我叫小吏看着,船老大坐下,我们再说点事。”
江盈知离开之前,冲王逢年说了句多谢,王逢年笑笑,“我不说,你自己也能让他们服气。”
他鼓励,“你比他们要年轻。”
江盈知笑了声,这是说输了也没事,反正年轻。
跟他挥手告别离开,小梅瞪了眼四海庄大师傅赶紧跟上。
河泊所的灶房是连排的,灶特别多,但是调料就很一般,黄酒就是那种能尝出一点酒味还有酸气的,盐倒是可以,毕竟他们不缺盐,至于油和酱醋、淀粉那就真的都得重造一番。
四海庄大师傅肚子里都鼓满了气,整个人气得脸红脖子粗,除了烧灶不允许有人打下手,他用勺子重重地敲锅。
换来婆子一句,“敲坏了你赔不赔,拿锅撒什么气啊,比好了是自己本事,比不好你敲锅也没用,来生火算了。”
被她一顿好骂,四海庄大师傅自知吵不过她,平复着内心的郁气,瞪了眼江盈知,又连带瞪了胖师傅和新丰楼大师傅。
压根没人理他,自己忙着想什么菜都来不及,谁有闲心管他在气什么。
每个灶隔得很开,中间还有个小吏,不允许做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