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大家就爱找个名头请人吃饭,不然就因着嘴馋请人,咋说都显得丢了面子。

前面账房那挤满了人,倒是吃饭的地空了下来,等他们在那报,花姨

早就慢悠悠从外头晃了进来。

她说:“还好我老娘的大寿就在明日,得亏还没到,让她赶上这好时候。”

“我家里人虽说也就几个,可住得又远又偏,我哪有闲工夫,索性让他们上你这吃来算了。”

江盈知揉着面团,她笑道:“那得劳烦花姨跟我说说,你家老太太爱吃什么,我好早点琢磨。”

“老太太牙口行,啥也爱吃,最喜欢吃鱼糍面,”花姨说到这个有点惆怅,“以前我爹还在时,是做这个的一把好手,我们家里人都爱吃。”

“他可不像旁人,每逢川乌(马鲛鱼)最多的时候才会做鱼糍面,他什么鱼都做,只要鱼肉看着肥都成。”

花姨叹了口气,又扬起笑脸来,“明日有一碗米鱼做的鱼糍面就成。”

她走出门的时候说:“真是好久没吃过了。 ”

其实做鱼糍面一般用的都是马鲛鱼,肉质厚,而且不怕捶打,当然米鱼也可以,鲜味浓而且刺也算不上多。

江盈知对这头次做宴很上心,早早去买来几条鲜的米鱼来,特意挑的肉最多最大的那几条,即使越大的鱼肉口感越粗糙。

但是这种粗糙仅限于清蒸或是红烧,和只吃鱼肉的时候,不过在做鱼糍面的话,要放足番薯粉,像是敲鱼面一样,轻轻地把这个鱼肉敲成带有一点厚度的鱼饼皮。

但鱼糍面又跟敲鱼面不同,这样敲出来的鱼饼皮不是直接下锅,而是有个专门的小笼屉,一张张叠上去,把它蒸熟后,切成面条备用,等着人来齐再下锅煮。

花姨一家是半下午的时候来的,那时候铺子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只有一两个磨蹭的食客还在那。

一行六个人,中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,进门后在小院里逛了逛,转头又小声埋怨花姨 ,“你钱多的是不是,我过寿在家里办办就得了。”

她嘀咕,“得花多少钱呐,上的什么菜,我吃点面就得了。”

江盈知走出来笑着说:“这吃面吃什么,在家里吃天天都能吃,可在外头家里人聚在一起,可没几次。”

“阿婆,你放心坐着吧,要是东西烧了你不满意,我保管给你退钱。”

老太太其实很欢喜,脸上笑容没停过,家里几个儿女能抽出空陪她过寿,哪会觉得不高兴,只是老人家节省,总嫌外头的东西贵。

一听这话也笑呵呵起来,“哎,我这个人就花不了钱,可架不住儿女孝顺,非要叫我过来吃,人老了老了,竟还有享福的日子。”

她从一开始的嫌贵,转头又夸起儿女来,到最后还是花姨几个扶她,叫她先进去包间然后才停了嘴。

一家人到了包间里不久,鱼糍面已经端上了桌,只要有这道菜,不管在酒楼或者食铺都是第一道端上桌的,趁热吃口感才好,凉了的话鱼面会显得发硬。

这道菜让李家几个人都有点愣,自打会做这道拿手菜的小老头没了后,这家子人再也没有吃过鱼糍面。

老太太倒是笑了,“好久没吃过这面,我记得你们爹还在的时候,就常做这个,只是他烧的卖相不如这个好,也不放豆芽。”

她夹起爽滑的鱼糍面,又接着说:“面更不大相同,老头做点面,总怕大家吃不饱,要搁很多番薯粉,把鱼饼敲得特别厚,煮出来也厚。”

“赶紧吃,冷了可就不好吃了,”老太太招呼道,自顾自吃了起来,她也忘记了到底有多少年没吃过了,大概是五年又三个月吧。

这碗鱼糍面实在很好吃,卖相好,料也多,蛋丝、绿豆芽、鲜肉还有又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