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船模间慢慢走着,被这些大小不一的船模给惊到,她好奇,“年哥,这些船你都有啊?”

这里至少有几十艘的船模。

“都有,有些已经损毁了,只保留着船模,”王逢年站在原地,看她雀跃的背影,回答她。

船模特别精致,木头做的,连舱门都能看得见,她看得渐渐入神,早就忘记什么孤男寡

女,共处一室。

这间屋子里充斥着桐油味,木头的香被掩盖,又透露出防腐的胡麻油和松香的味道,这样的气味交杂间,有淡淡的茶香靠近。

比起其他动静来,江盈知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,但她的鼻子太灵敏,味道的变化会让她很快察觉。

然后她还没有直起身子,一抬头,撞进王逢年的眼睛里。

黝黑深邃,里面倒映着她的脸。

江盈知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后背靠在后面的木架上。

人的眼睛里能反应很多东西,流露得太明显。

王逢年自然地收回视线,转而说:“刚想告诉你,没选好的话,可以看看这艘苍船。”

江盈知缓了下,她扯出点笑,忽略掉那点异样,然后慢慢挪步过去,她的眼神落在大苍船上,这艘船真的很漂亮。

“这吃水有两米深,能容纳三十个人,有十几个舱,近海没问题,远洋逊色点,”王逢年慢慢给她介绍,“这船尖首宽尾,到时候船头也雕鹢鸟,”

说到这个,他看向江盈知,而江盈知心虚,毕竟她真忘了,乌船生辰宴随口答应的东西,这么多日子又那么忙,她想不起来要刻。

她摸摸鼻子,实话实说,“忘记了,我抽空就刻。”

“希望能有看见它的一日,”王逢年说。

江盈知唔了声,“也许很快。”

其实两人没在船模间多待,江盈知无法忽视看到的那双眼睛,那种眼神。这让她觉得很怪异,又很别扭,便先找借口出来了。

王逢年看她离开的背影,眉头轻皱,明明他都没走近,也没有任何越界。

他停在原地,没急着跟上去。

王逢年闭了闭眼,他让自己的眼神尽量变得冷淡,拿了艘船模出去。

“刚才我在看船,有没有吓到你,”王逢年上前,打断江盈知的思考,他把船模放在石桌上,退开点距离,并解释,“我一看起船来,很容易入神。”

江盈知想起他刚才的眼神,专注认真,又想起满屋的船模来,他大抵是很喜欢船的,所以竟也能在眼神流露出动人的情感。

她点点头,很能理解,就像她看到好东西时,眼神也会闪光,所以心里涌起的那股异样,让她刚才思索重新选择合作的念头被暂时打消。

王逢年微笑,但左手却慢慢蜷缩紧握。

他语气变得平静,“那你要不要造苍船?”

江盈知看着这艘大船,觉得两人关系仍旧处于朋友,刚才是她多心了。

她大概只能和朋友合作,其余的感情会让她有负担,她没法回应。

她随即露出自然的笑容,“好啊,一百两真的够吗?我觉得太少了吧,是不是给了熟人价,还造两艘,就算另一艘是小船也太便宜了,我其实还是能出得起这笔钱的。”

“肯定要比别人便宜,”王逢年适时坐下来,说着违心的话,“不然我船老大的面子往哪搁。”

江盈知笑道:“那还是给我太多人情价了,太便宜的话,我以后会很贪心的。”

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在一起,“给我便宜一点点就行了。”

王逢年不去看她,只看船,他说:“可以。”

甚至他还找了人来立租船和造船的字据和契约,他把大捕船租给江盈知,要了每个月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