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我们穷,家里找不出二两油,贼偷都懒得上门,可人都是奔好日子过的,那起的新房,又打井,难免有眼热的,还得要起个高院墙。”
周巧女她经的事多,难免要多打算些,再说寡妇门前是非多,虽然在西塘关寡妇也多,但总要说些闲话的。
她们住的这个地方,有通向山里的大道,虽然路远走的人不多,可之后难免有不少好东西晒着,竖个高墙才是正经的。
江盈知听完,然后起身,小梅心领神会拿过靠墙的梯子,搭在屋顶的分架上,自己按着。
江盈知爬上去,从那一层架起来的木板处,拿下那靠边的钱罐子,她一手抱住,慢慢爬下来。
在周巧女只刚起身时,江盈知把罐子放在桌子上 ,这里面总共有二十五两银子,其他赚的都记在酒楼的账上,那些钱没办法取出来。
而这里的钱,是她和小梅一日日出摊摆摊攒下来的,每次到了一定钱数,就会拿到钱庄去兑成碎银子。
只有这个时候,才能感觉银子在自己手里的分量。
江盈知是个不大爱花钱的人,但又很爱攒着,小梅会每天数钱,抱着钱罐子傻乐,她基本不会,除了最穷的时候迫切需要钱外。
“婶,拿去吧,这都是我和小梅攒的,”江盈知把它往周巧女那推,“我们两个婶你也是知道的,我在这上头没个打算的,竹屋草棚啥的都能住,小梅更别说,让她去操办,”
“可别找我,我什么也不会,”小梅左右摇头,以前她没办法,只能带着海娃,也是靠王三娘的多。
可如今她上头有姐,有娘万事不愁,她啥也不想管,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“真给我拿去花用了?”周巧女问。该呅件取自qun6⑧五菱五7久6⑼
江盈知和小梅齐齐点头,她俩过日子,就是吃好穿好就成,住的嘛,只要被褥齐全,那也不管的。
小梅咧着嘴笑,“我们新屋半点东西都没有买,还得要娘你呢。”
其实是要买的,江盈知说东西还是得自己一点点置办起来才好,就等周巧女回来。
“我说你们两个,还指望回来就能有屋子住,结果倒好,”周巧女嗔怪,“回来只有个空屋架子,竟是啥也没有。”
“哎呦,指望你们两个过日子,真是这日子也就显在这点吃的上头了,哪能指望你们两个小孩,还是得我来。”
周巧女假作嗔怪后,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刚回来,她说:“钱罐子藏好了先,我去找人,这会儿把井打哪给定好,再找几个匠人,明天来砌墙。”
她换了衣裳后,便风风火火走了,留下江盈知和小梅对视一眼。
小梅说:“阿姐,我们晚上吃什么?”
江盈知听了后忍不住笑,她们几个过日子,还真的是只想着吃了。
“吃面吧,回来这么累,不要吃太油的,以后吃好的时候多着呢,”江盈知挽袖子,她吩咐,“小梅你把面拿出来。”
“海娃,你给我打点水来。”
江盈知开始处理水潺,水潺软软的,背部是银白色的,它又叫豆腐鱼、虾潺,吃起来比豆腐还要嫩,像刚刚点好的豆花,嫩到筷子一夹就断了。
只一点,小刺实在多。
不过鲜味足,做家烧水潺,烧出来浅酱油黄色,看着特别有食欲,又或者拿来炖豆腐,豆腐鱼和豆腐各有各的好吃。
或是裹了面粉下锅炸,做椒盐水潺都很合适,西塘关的人喜欢在水潺旺季时,把水潺晒成干。
直接拿小小的竹枝穿过水潺的嘴巴,穿成一串,晒在海滩的架子上,晒干后缩了水,变得又柔韧又黄。
江盈知也晒了不少,近来水潺很便宜,所以她也做了不少龙头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