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,“您有您的阳关大道,我……我过我的独木小桥。”
“阳关大道?独木小桥?”他气极反笑,笑声里充满了浓浓的自嘲和无尽的悲凉,“所以,我的腿好了,眼睛也好了,能走路了,能看见了,你就要扔掉我了是吗?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
“不是什么?!”他猛地将那封信撕得粉碎,白色的纸屑像一场绝望的雪,纷纷扬扬地落下,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这个废人,能给你当两年‘相公’,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了?现在我恢复了,眼看着就要东山再起了,你怕了?你怕我将来得势之后,会报复你这个曾经‘染指’过主子的卑贱奴婢?”
他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狠狠地、精准地戳在我的心上,让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我知道他误会了,可我却一个字都无法解释。
我能怎么解释?
告诉他,我爱你,爱到愿意为你付出一切,爱到觉得自己卑微如尘土,所以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,所以我要主动离开你,成全你的锦绣前程?
他不会信的。
在他看来,这一定是天底下最虚伪、最可笑的借口。
他只会觉得,我是在故作姿态,是在欲擒故纵,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耍弄他,考验他。
见我久久不语,他眼中那最后一丝光亮,也彻底熄灭了。
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猩红着眼睛,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、受伤的困兽,用尽全身的力气,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。
那句话,像一个滚烫的烙印,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,让我记了一辈子。
“江栩!你好狠的心!是不是用完了我这个废人,就想一脚踹开!”
说完,他猛地转身,一脚狠狠地踹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,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无边的夜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