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2 / 2)

处理外伤的伤药,有时候还会提着一个食盒来到我们那个破旧的家,笑着说是“做了些小菜,想请二位品尝品尝我的手艺”。

他会陪着贺容疆说话,聊一些京城早已物是人非的旧闻,聊一些兵法韬略,战事布局。

起初,贺容疆对他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
一个瞎了眼、断了腿的废人,面对一个身体健全、气质温和、还对自己名义上的“妻子”关怀备至的男人,那种源于男性本能的自卑和警惕,是深刻在骨子里的。

“别以为我看不见,就不知道你们俩在那眉来眼去。”他会在叶承离开后,用一种冰冷刺骨的语气对我说。

我常常被他气得哭笑不得:“少爷,你把人心想得太龌龊了。叶大夫是我们的恩人,是好人。”

“好人?”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,“这天底下再好的男人,也抵不过日久生情四个字。”

我懒得与他争辩,只是默默地做着我该做的事。

可渐渐地,随着治疗的深入,贺容疆对叶承的态度,也悄然发生了软化。

因为叶承的医术,真的起作用了。

三个月后,贺容疆那双死寂的腿,第一次有了微弱的知觉。

那天,叶承照例在为他施针,当一根纤长的银针刺入腿上的某个穴位时,一直面无表情的贺容疆,身体猛地一颤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
“有感觉了?”叶承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。

贺容疆的嘴唇都在颤抖,他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沿,手背上青筋暴起,许久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……有。”

那一刻,我捂着嘴,激动得泪流满面,几乎要瘫软在地。

又过了漫长的半年,在叶承的精心调理和我的悉心照料下,贺容疆的眼睛,竟然奇迹般地复明了。

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。

我推着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叶承正在为他拆解蒙在眼睛上最后一层纱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