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晔之选了靠后的位置,庞西雅安静地坐在他身边,两人之间保持着足以再坐一人的空隙。
当《婚礼进行曲》响起,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入口处。梁淮昭站在圣坛前,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,面容平静中带着罕见的柔和。
钟晔之眯起眼睛他认识梁淮昭这么久,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。
新娘入场时,教堂内响起一阵赞叹声。
陈杳穿着简约优雅的婚纱缓步走来,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。
钟晔之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,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没由来的滋味。
仪式结束,钟晔之带着庞西雅来到梁淮昭面前。
梁淮昭举杯致意,目光在庞西雅身上停留片刻迅速移开。
庞西雅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陈杳。
陈杳真心地道了句谢谢。
庞西雅又僵硬地点头。
钟晔之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黏在不远处的梁晏珩身上,那个小孩。
“没想到你会带她来。”梁淮昭递给他一杯威士忌。
钟晔之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,“她需要透口气。”
“或者是你需要。”梁淮昭意味深长地说,“看到别人幸福,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式错了?”
钟晔之冷笑,但当他看到庞西雅接过陈杳递来的橙汁时她最讨厌的饮料,却因为不想破坏气氛而接受胸口突然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。
露台上,庞西雅背对着派对独自站着。
钟晔之走近时听见她在哼歌是那首她流产当晚唱的摇篮曲。
夜风掀起她的发丝,露出后颈上一小块淡红色胎记,形状像片枫叶。
“装得很累吧?”他突然开口,“假装屈服于我。”
庞西雅转身,月光在她眼中碎成银屑,“不比你装正人君子累。”她指尖划过露台栏杆,“知道吗?有时候我真怀念你坦诚做恶棍的样子。”
钟晔之猛地扣住她手腕,“那你应该记得,”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,“恶棍最喜欢毁掉美丽的东西。”
庞西雅突然笑了,从手包里摸出个东西是香槟杯的碎片,边缘锋利如刀。
“巧了,”她将玻璃尖抵在自己心口,“我也是。”
钟晔之瞳孔骤缩。
这把碎片本该被清理干净,除非她故意藏起一片。
他伸手去夺,庞西雅却灵活地后退,玻璃尖转向自己的颈动脉。
“放我走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,“就今晚,就这一次。”
钟晔之看着她月光下苍白如纸的脸,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威胁,而是乞求。
四年来在知道庞杰死后,这个看似柔软实际比谁都骄傲坚强的庞西雅终于向他低了头。
“不可能。”他向前一步,“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,我也绝不会放手。”
庞西雅的手抖了一下,玻璃尖划破皮肤,一丝鲜血顺着锁骨滑入衣领。
钟晔之趁机扣住她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玻璃片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我们回家。”他拽着她穿过露台,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,没人注意到这一幕。
庞西雅踉跄着跟上,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一点点熄灭。
回到别墅,钟晔之直接将庞西雅拖进卧室。
她像个破败的玩偶被扔在床上,墨绿长裙在挣扎中撕裂,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。
“为什么?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嘶哑,“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我走?”
钟晔之解开领带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因为你是我的。”他俯身压住她,“从我在酒会上看到你的第一眼起,就注定是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