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医生的口吻不难听出，孩子情况不乐观，多半是保不住了。

可这是她想要的吗？

不，不是。

陈杳感觉内心一片悲凉，她望着梁淮昭远去的身影，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疼痛。

她恨自己为什么会在梁淮昭表现出一点点人性时就心软，更恨自己内心深处确实对他存有无法抹杀的感情。

深夜，陈杳从噩梦中惊醒，冷汗浸透了睡衣。

梦中，她的小腹被人挖开一个巨大的窟窿，鲜血似开闸的水龙头，染红了她裙摆和双手。

而站在她身后的，是持刀的梁淮昭，他眼神冷漠如冰，手里是一团血淋淋的还未成型的肉。

“做噩梦了？“

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，陈杳吓得差点尖叫。

她转头看到梁淮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里？“她声音发抖。

梁淮昭倾身向前，手指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水，“你一直在说梦话。”

陈杳下意识地往后缩，“我没事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
梁淮昭没有动，目光在她脸上逡巡，“你梦到什么了？”

“孩子。”陈杳实话实说，“我梦见它死了，是你亲手把它掏出来。”

梁淮昭的表情变得复杂，声音近乎失控拔高，“不是我，我没杀它！”

“有区别吗？”陈杳盯着他，一字一字冷声反驳，心却在滴血，“那些药，是你一次次送到我嘴边，亲眼看着我吃下去的。”

梁淮昭突然抓住她的肩膀，“不！不是的……我不会让它有事，我一定会让它平安…”

陈杳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到了。

月光下，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偏执的疯子，可同时又有种令人心碎的脆弱。

陈杳突然意识到，这个掌控一切的男人，此刻正被同样的恐惧折磨着。

“梁淮昭，你不需要向我保证，也没必要再用这种方式留住我。“陈杳面如死灰，声音轻的微不可闻，“因为无论有没有孩子，我都已经答应你留下。”

梁淮昭的手慢慢松开，他神情悲戚，“可你的心不在这里，”他的手指在她的心口上停留，“你这里在恨我。”

这不是问句，而是陈述。

第125章 失去最后留住你的理由

陈杳没有否认，因为她确实恨梁淮昭，她恨他的控制，恨他的残忍，恨他让她陷入这种爱恨交织的境地。

但她也记得那些温柔的时刻，他彻夜照顾发烧的她，为她挡下的那颗子弹，在她记忆混乱时给予的耐心……过去历历在目，这些记忆就像毒药一样渗入她的血液，让她无法再纯粹地恨他。

梁淮昭突然俯身吻住她，这个吻带着绝望的占有欲，几乎让她窒息。

陈杳想推开他，但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回应了。

当他的手探入她的睡衣时，她猛地清醒过来。

“不……”她猛地推开他，别开脸。

梁淮昭停下动作，呼吸粗重。

他迟疑片刻，伸手替她整理好她的衣领。

“睡吧。”梁淮昭声音沙哑，“明天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
离开？

陈杳眼底闪过一瞬的诧异，可下一秒，内心期盼的自由就像泡沫一样。

她重新躺下，背对着梁淮昭。

但她能感觉到梁淮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，像无形的枷锁。

窗外，月光透过玻璃花房洒落一地银辉，美丽而冰冷，就像她现在的处境被困在一个由爱与恨编织的牢笼里，找不到出口。

私人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时，陈杳透过舷窗看到了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