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淮昭站起身，阴影完全将她笼罩。

梁淮昭现在的眼神让陈杳想起暴风雨前的海面。

可陈杳现在就像完全失去理智般，她冷笑继续，“你知道MX-17的副作用吗？知道那些药物对大脑的永久性损伤吗？”

梁淮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“那些药是暂时的，”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，“我只是需要时间……需要确保你不会再次背叛我。”

“背叛？”陈杳几乎要笑出声，“梁淮昭，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边的人。”
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他。

梁淮昭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，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，他着急四处寻找能证明他们之前一切是真的的证据，却只看见床头柜上的相片被撕成碎片。

“不，不是这样！”梁淮昭瞪大眼睛，他逼近一步，将她困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，“陈杳，那些夜晚，那些承诺，你不可能都忘了，我们就是一样的人，我和你就是同类！”

怒吼声震得陈杳耳膜生疼。

陈杳从未见过这样的梁淮昭，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。

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时，有一瞬勾起陈杳身体深处的记忆。

陈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，既因为恐惧，也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。

“放开我。”陈杳试图推开他，但他纹丝不动。

“看着我，陈杳。”

梁淮昭猛地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，“如果你真的恢复了所有记忆，那你应该还记得这个”

说着，他的唇就压了下来，粗暴而炽热。

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，却也藏着无法掩饰的渴望。

陈杳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，熟悉的触感唤醒了那些被药物压抑的记忆碎片。

黑暗中相拥而眠的温暖，危机时刻彼此保护的信任，还有那些无需言语的默契时刻。

陈杳挣扎着去摸刀。

可梁淮昭的反应快得惊人。

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抽出那把瑞士刀。

刀锋在夕阳下泛着冷光，映在他骤然苍白的脸上。

“想杀我？”他的声音轻得可怕，“用我送你的防身礼物？”

羞耻与愤怒同时涌上来，陈杳发狠地挣脱他的钳制，却在下一秒被他按倒在床上。

梁淮昭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。

陈杳又气又怒，可在对上他的眼睛时，才惊觉那里正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黑暗。

“知道吗？”梁淮昭突然俯身在陈杳耳边低语，热气灼烧着她的耳廓，“我本可以让你永远想不起来。江启元有更强效的配方……但我舍不得。”

他的唇擦过陈杳的耳垂，让她激起一阵战栗。

“因为我天真地以为，即使你恢复记忆，也会……”话未说完，梁淮昭突然闷哼一声，身体猛地绷紧。

陈杳趁机推开他，才发现瑞士刀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他的腹部。

鲜血迅速洇透白衬衫，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陈杳呆坐在床上，她眼睁睁看着梁淮昭踉跄后退，撞上衣柜。

他的手按在伤口上，指缝间渗出刺目的鲜红。

“你……”陈杳愣愣开口，才发现到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。

她不明白，明明以他的身手，完全可以避开这一刀。

梁淮昭面色惨白如鬼，嘴角却勾起一抹苦笑。

“如果这一刀能让你解恨……”他喘息说，“那也值得。”

鲜血在地板上汇成一滩。

陈杳刚要起身，却被他抓住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