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周烨举步离去，她急急跟了上去拉住他。

桑知语气难以置信：“是不是你？”

只要他说不是，她便信。

周烨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：“许她给我下药，还不许我下回去？”

刺骨的寒意自脊背蔓延至全身，桑知忍不住浑身发抖。

那是陪伴她十几年，情同姐妹的岁岁啊！

眼前这个男人，这一刻竟是如此陌生……

心中悲痛酸涩拧成一团，桑知呐呐道：“她没有想害你……”

见她为了一个婢女这般悲切的模样，周烨眸中闪过一丝诧异，又恢复冷酷模样：“不过是个婢女罢了，以下犯上，死不足惜。”

“你明知道，她不仅仅是婢女！”桑知又悲又气，“她与我一同长大，与姐妹无异……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周烨眸光幽深，白玉精琢的面上满是玩味：“那你想要我给她偿命吗？”

桑知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
他分明知道自己不会伤害他，他就是料定了这一点，才会将她的心与情踩在脚下践踏。

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，桑知惨笑一声转头离开。

回到花厅时，桑知止步不前，她哪儿还有颜面去看岁岁。

管事太监正等着她发话，却见她嘴唇动了动，几不可闻的道了句：“厚葬。”

岁岁这一去，桑知便病倒了。

整日昏睡着怎么也醒不来，一会儿梦见周烨站在碧桑湖旁，修长的身姿风光霁月宛如谪仙。

见她来了，他缓缓回过头，手里握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。

转头又梦见七窍流血的岁岁，她悲怆的望着桑知，嗓音尖利刺耳：“逃，快逃啊！”

盖着数床棉被，桑知还是发了一身冷汗。

桑徽帝派的御医前脚刚走，太子带着民间的神医又来了。

“公主这是大悲大惊，为心病魇着了。”

稍一打探，桑华玺便知道这些日子发生过什么。

他叫来周烨，眸中满是憎恶与杀意，再不复往日的温润和善：“再让本宫知道你作践她，纵使她恨本宫一辈子，本宫也绝不留你。”

“微臣领命。”周烨拱手垂眸，眼中晦暗不明。

待桑华玺气冲冲的拂袖而去，周烨笑得意味深长：“下回……你又能如何？”

整整三日，桑知都深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。

待她挣扎着惊醒之时，才换的寝衣又被汗湿了个透。

瞥见守在床边笑望着她的周烨，桑知心底莫名忽然生出恐惧与不安。

还没等她开口，周烨好整以暇的开口。

“要不要进宫帮帮你的太子哥哥？”

桑知心中一紧：“发生何事了？”

周烨凤眸黑沉如深渊：“太子今晨强闯正阳殿，与皇上大吵一架，摔了炼药的丹炉。”

桑知只觉一股彻骨寒意直冲头顶，复又听得周烨道：“圣上龙颜大怒，说是……要废太子！”

第四章

桑知刚坐起的身子又摇摇欲坠，周烨意味深长的笑着走了。

“来人，为本宫更衣，快！”

桑知强撑着起身，片刻不敢停歇的进了宫。

正阳殿外。

桑知凝着紧闭的殿门，脚下虚浮的紧，身形也开始摇晃。

去通禀的太监迟迟没有出来，桑知猛地跪下，嗓音喑哑：“父皇，求您见见知儿，父皇！”

殿门紧闭，如同山岳压在桑知心头。

沉默的压抑中，桑知脑海中走马观花般。

她想起幼时父皇将她放在脖子上骑大马。

奴才们战战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