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第三个

他一脸慌促,面容虽俊逸,只是极其消瘦,眸子却亮极了,一身破旧的黑衣,右手似乎因为慌乱紧紧抓着床幔,左手……空空如也。

当年那个少年啊,那个总是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的少年,那个离人五步远的少年,长成了这般俊逸的男子,只是,他左手,连同那总是装着蛊的黑色包袱都找不见了。

容浅念眸子红了,咬着牙,她说:“姐姐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好?”

“姐姐带着你升官发财不好?”

“姐姐带着你做做皇亲国戚不好?”

“姐姐带着你戏戏美人耍耍美男不好?”

“姐姐让你做这魈魂窟的老鸨不好?”

男子不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她。

容浅念转头,似乎不经意抬手,抹去了眼角的湿润,转过头去时,却没有好脸色:“你这闹心的,非要来当小倌!”

她知道,吃香的喝辣的,升官发财,皇亲国戚,戏耍美人,老鸨小倌,这个家伙一定都不稀罕,不然,如何会躲了七年。

“萧殁。”

还是当初的少年,说话会磕磕绊绊,语速极慢。

容浅念愣了愣:“额?”

“我在这,”一字,一顿,“是他。”

原来不是巧合,也不是他来寻她了,只是宫里那个男子费尽心力,容浅念却笑,冷冷的:“不然,你打算躲多久?”

他不说话了。

“十年?”

“二十年?”

还不止呢,想必,他不会自己来寻她。

容浅念迎着男子的视线:“还是一辈子?”

他自始至终都不说话。

容浅念脸一沉:“老娘看你是皮痒了!”她红着眼,冲他大骂,“你不出现,你打算让我怎样?愧疚?不安?还是日夜记挂你,牵念你?”骂着,一脚踢过去,“滚你丫的!老娘告诉你,别说门,窗户都没有。”

这一脚,终究没有踢他,踢在了床沿上。一定踢疼了她自己,她倒是眉头都不皱,继续开骂:“老娘会日日夜夜问候你,问候你祖宗十八代,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家方圆十里!笑话,我是脑子进水了是充棉了,我会记挂牵念你?哼,老娘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成日替你担惊受怕。”

这个女子,一生气,便会说反话。

原来,她成日替他担惊受怕。

抬起眼,五步轻唤了句:“小九。”

容浅念就像只炸毛小兽:“谁准你没大没小了。”

从来,他都不会喊她姐姐。沉默了许久,低眸,他说:“手。”

容浅念问:“你怕什么,躲什么?”

怕已是无用之人,徒惹心疼。

五步沉默着,只是静静看着她,风吹进来,卷起那截空荡荡的袖子。

当年石墓里,他曾剔骨剜肉……

容浅念上前,握起了他的衣袖:“你就没听说过,萧容皇后只手遮天?”她笑着,眼角有泪,“傻瓜,我有手,能只手遮天,如何不能护你一方天地。”

五步扬唇,缓缓浅笑,伸出仅有的右手,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。

他想,不用她只手遮天,不用她护一方天地,他还有一只手,可以替她。

七年,今夜的月,似乎才满了,高挂着,暖融融的,打下杏黄的光,在幽静的巷子里,拉出了四个人影。

“小美人,你是谁?”

女孩小小的模样,亮晶晶的眸子,像极了她。

五步似有若无地笑着。

“去去去,没大没小!”容浅念正儿八经地介绍,“这是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
“擦!”萧红荛嘴角一抽,“大人,您不会要小滴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