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妨?

也不何妨,就是天下史书,都得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,留着给后人你一嘴我一嘴,闲暇无聊时骂上几句暴君。

负尽天下不负卿,只是,何必?

青衣劝:“主子”

萧殁抬手:“罢了,我已决定。”

青衣张张嘴,终究是罢了口。

诶,这挑起战火,乱天下和平的罪责是担着了。

“青衣,率铁衣卫攻入云起皇宫,于一个时辰,与右翼军汇合,三军入皇陵。”

凤辇已远去,萧殁缓缓踏下了观望台,神色怅然若失。

青衣随行,问道:“那主子您呢?”

“我的女人在等我。”

眸间,昙花绚烂,温柔了容颜。

他燃了满城硝烟便来了,将踏着烽火独去,甘愿不仁不义负尽天下,因为,她在等他。

世间多少人会觉得这样一个理由太苍白,承载不了这天下之重,当然,青衣也这么觉得,只是张张嘴,却没法子开口。

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,他就是甘愿。

此时,已过午时,云起皇陵外。

“帝后朝拜。”

司礼监尖细的嗓音绕着皇陵外,久久回荡不落。

帝后朝拜?尼玛,古人真是一套一套的,刚刚跨了什么劳什子火盆,现在又要跪膝盖。

她容九顶天立地,不跪父母不跪皇帝,跪一群死人,她丫的抽风吗她?

于是乎,一群司礼监的老头子看着皇后娘娘眼望四天充耳不闻纹丝不动。

“娘娘。”

身边的一干女官都急了。

容浅念一脸迷惑:“嗯?”

我滴娘哟,装啥呢?装傻啊。

女官相互打了个眼色,又铺了一块垫子:“该跪拜先皇了。”

容浅念眸子一转,随即,一声哀嚎:“诶哟,本宫的肚子哟。”

那女官都快哭了:“娘娘。”

云宁止侧眸,望了一眼容浅念的肚子,这是第多少次了,嗯,数不过来了,次次少不得那句:太子殿下有个什么闪失,你们赔得起吗?

他萧殁的种,在他云起的地盘,真真嚣张跋扈。

云宁止冷眼看着,还有什么花样。

“本宫虽也想三跪五叩,略尽本宫的孝意,奈何腹中太子殿下闹腾,本宫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”一手抱着肚子,一手抚着女官,龇牙咧嘴的倒是有模有样,“诶哟,又闹上了。”

“娘娘。”女官们不敢劝这位,便指着另一位,“皇上。”

云宁止挑挑眉,看容浅念。

她卷着手绢,抹着莫须有的汗:“皇上啊,昨儿个还宣了御医说本宫体虚气弱,这药方子才刚下,万一动了胎气,让太子殿下磕着碰着了哪了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,臣妾可真就罪过了,实在无颜面对云家列祖列宗啊。”

是无颜面对萧家的列祖列宗吧。

昨儿个不是说,有病没病吃一坨,不吃死了,也吃屎了,熏着了、恶心了太子殿下……

她这性子,要她下跪,指不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。

云宁止头疼了,挥挥手:“免了跪礼。”

司礼监的老古董们一听,都炸毛了,大司马秦仲豪第一个就不答应:“皇上,万万不可。”

云宁止正欲开口,身侧的女子抢先了,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平坦的腹:“大司马大人,这太子殿下,有个什么闪失,你赔得起吗?德妃姐姐那肚子啊。”摇摇头,咋舌,“啧啧啧。”

“你”

大司马满脸铁青,她却言笑晏晏,大红的凤袍曳地,发间凤凰鸣鸾,垂在额间一点金色吊坠,胭脂妆点下,美得张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