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,凤辇之上,女子嚷嚷个没完,左右呼应精力十足。

离嘴角抽了抽,脱口道:“娘娘生龙活虎着呢,哪像病了。”背脊一冷,离莫名地打了个寒颤,低头。“属下多嘴。”

诶,忠言,果然逆耳。

“可都准备妥当?”

离道:“这沿路至皇陵,大军严阵以待,以保万无一失。”

对此,离很咋舌,娶一个媳妇而已,用得着云起的几十万大军半壁江山吗?

诶,妖后,果然祸国。

哦,还乱心,皇帝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凤辇,深深看着:“这会儿安静了,朕倒不安心了。”

可不是,怪哉了,凤辇那边,手脚脸都没往外伸。

容浅念很大爷,侧卧凤榻,翘着一条腿,端足了皇后的架子:“伸手不行,伸脚不行,伸脸也不行,你们一个,两个,”素手,一排指过去,戳着一个一个女官的脑袋,她气急败坏地吼,“一个个是想憋死本宫吗?是想无聊死本宫的太子殿下吗?憋坏了无聊坏了,你们有几个脑袋赔?”语调甚高,“啊!有几个脑袋?”

干太子殿下毛事啊?

女官们手脚颤抖,牙齿哆嗦,用那仅一个的脑袋磕头:“奴婢,奴婢不敢。”

容浅念趴着软榻,抬抬手指着,懒懒地:“你留下给本宫捏脚。”抬抬脚,狠狠地,语气恶劣,“其余的,都给本宫滚下去。”

三两个女官面面相觑,低头如获大释:“奴婢这就退下。”

笑话,留下?留下捏脚还是找屎?纯找屎!

不一会儿,这陪坐的几个女官屁颠屁颠地滚下了凤辇,里头,容浅念继续耍大爷:“小美人,来给本宫好好捏捏。”

小美人缩在角落,杵着,眼睁得很大,水汪汪的,睫毛一颤一颤的,跟受了惊不断拍打的蝶翼似的。

这楚楚模样,美人兮。

正是‘女官’茯苓!

容浅念用脚踢了踢茯苓的裙子,粉色的,她觉得甚是配他,笑得欢畅极了:“不要害羞嘛,眼下无人,过来,娘娘和你说说私房话。”

容浅念勾勾手指,茯苓还是杵着,唯独一双大眼,眨啊眨。

容浅念一拍脑袋:“哦,我忘了。”她凑过去,笑眯眯地,“不要叫哦。”

话罢,撩了撩长发,指尖多了根白森森的银针,对着茯苓小美人白嫩嫩的脖子就是一扎,小美人身子一软,张嘴就喊:“救”

容浅念一掌下去,茯苓两眼一翻,将晕,不晕。

“我让你别叫的。”容浅念摊摊手很无辜,拍拍茯苓涂满胭脂还发白的小脸,哄着,“等会儿,要乖乖听话哦。”

茯苓软趴趴的,呜咽了几声,乖巧了。

容浅念浅笑嫣然。

风,忽起,流苏掀起,露出她的脸。

“十一。”一声轻喃若有若无,散在风里。

这世间,唯有萧殁唤容九十一。

风吹起衣袍,观望台之上,背影萧索,蓝眸沉下雾霭浓浓,他看着凤辇,流苏里,若隐若现的容颜。

一眼,恍如隔世。

“主子。”

视线不曾离开,萧殁淡淡嗓音:“如何?”

青衣望着观望台下人山人海,道:“十万大军守皇陵,二十万驻扎城外,五万沿路护送,宫中只留五万,除了边境大军,所有人马全部出动。”

一个封后大典,动用了云起六分兵力,楚帝真是下了老本啊。

萧殁只浅浅地轻笑,寒凉:“倾巢出动,云宁止他倒舍得。”

可不就是说嘛,昏君行径。诶,又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。

青衣没敢回话。

“右翼军到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