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,脑袋磕上木头的闷响。

忠亲老王爷揉揉脑门,抬头,嘿嘿一笑。

身侧,男子毫无起伏,眸光笼着绯色纱帐后的女子。

骂粗声,还没断,一句一句,不带重样的。

“你他妈的脑子抽了吧?”

“你眼瞎,老娘可不眼瞎,谁准你自作主张了?啊!”

“……”

一声声嘶喊,传遍忠亲王府,枝头夜鸢拍着翅膀飞跑了。

流苏摇着,女子红色衣袍曳动,转眼,不见了身影,唯有一句话,在飘荡,飘荡。

“老娘要再管你死活就不姓容。”

半盏茶后,流苏还在摇着,女子红色衣袍还在曳动。

萧凤歌嘴角一扬:“你不是说再管我死活就不姓容吗?”

腕上,一只瓷白似玉的手,微微紧了紧,蓝瞳敛着,细细号脉。

萧凤歌笑意更深了。

容浅念冷着张俏脸:“老娘早和容家恩断义绝,不姓容,姓萧。”眸子一转,看着萧殁,“怎么样了?”

萧殁收回手,道:“千丝万缕。”

萧凤歌嘴角微微敛了敛,一丝苦涩晕开。

“能解吗?”

萧殁淡淡抬眼,望着纱幔里,转身,将慌促的女子揽进怀里,附耳细语。

有些话,私语温言。

他终归是外人。

苦笑,抬眸,他依旧是他,会怒喊,会佯装无谓:“要恩爱滚回椒兰殿,小爷恕不接待。”

容浅念未语,脸,微微有些白,偎着萧殁。

纱帐外,忠亲王喊了:“你给老子闭嘴。”

“累了吧?”拂了拂她的脸,萧殁轻声道,“我们回去。”

容浅念点点头,睫翼颤了颤,打下淡淡暗影,倦色难掩。

“滚吧滚吧。”萧凤歌依着床沿,软软靠着,半阖着眸子,映出鼻尖血丝,微红。

这毒,早入肺腑了吧,所以这痕迹才爬得这样快,有些倦了,越发抬不起眸子,耳边,女子的嗓音清亮,扎人得很,她道:“听着,你给老娘好好活着。”

扯扯唇:“你要天上的星星,我都给你摘,我的命,”眸子微微掀开,淡淡地凝望,他浅笑,“不行呢。”

若是往日,他大抵会说:小九啊小九,你看我对你多掏心掏肺,命我都给你。

终归是,无能无力了,即便她要,即便想给,都无计可施了呢。

萧凤歌啊,他认命了。

容九啊,她从不认命呢,大喊:“你给老娘滚粗!”眉眼,染开淡淡阴郁,沉凝成化不开的冷,她一字一字道,“你要敢死,我就刨了你的坟,把你做成干尸,放在魈魂窟里接客,叫你日日夜夜承恩雨露,死不瞑目。”

萧凤歌笑了。

这家伙啊,她可不是恐吓,她会的,她也敢的。

“只怕是穿肠烂肚的,恩客不会喜欢的。”萧凤歌淡淡回。

容浅念狠狠睃了一眼,咬牙,一字一字从胸腔里嘶磨出:“那我就掏空你的五脏六腑,将你一层皮做成仕女图,在上面描出最香艳活色的春宫,裱在魈魂窟的门匾上,让你风吹雨晒,让一双双邪恶淫荡的眼睛来荼毒你,意淫你。”嗓音一提,字字沉沉,一扣即断,“你要敢死的话,你就试试。”

这世间,便也只有她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,使出如此阴险的手段,不止是说说,不要去试试,后果,她敢让你承担,你也承担不起。

这是容九呢,她就是这样的性子,对自己都能狠,对别人又怎么会手软。

“小九。”

萧凤歌轻声地唤了一句。

上一半响还怒气冲冲的女子,这会儿倒安静了,敛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