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深就笑了:“嗯,汪伦写的。”
裴术不会,但她会装啊,她假模假式地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就开始不说理了:“肚子有点饿了,吃完饭再背更有感情。”
覃深不让:“背完你想吃什么都有,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,偷也给你偷到。”
裴术眼看糊弄不过去了,开始抢书了:“那你先让我看一眼,我回忆一下。”
覃深把书举高:“幼儿园都开始学的诗,裴所长毕业那么多年了还不会吗?”
裴术真的讨厌他这个人,伸手去够那本书:“那都多久了,你就能做到一个字都不忘?”
覃深就给她背了一遍,最后告诉她:“这首是李白写的。”
裴术不说话了。
覃深看她都不想理她了,凑到她面前,寻她的眼睛:“生气了啊?那是你跟我说是个人都会,还幼儿园就学了。”
裴术推开他的脸:“那我怕你想起不开心的事,我就随口那么一说,你就非得考我?是,我不会,我小时候没人哄我睡觉,我爸妈成天忙着出轨。”
覃深看她生气了,从她身后把她搂住,双手叠放在她小腹,握住她纠在一起的两只手。
裴术的幼年连覃深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了,也正是因为她有一个不堪回首的小时候,所以有记忆以后,她分外刻苦,想要摆脱命运的桎梏。
只是努力并不代表她对生命有期待,过去那几年,无论她取得过什么成绩,都想死去。
覃深没有说话,用行动安抚了她的情绪,然后把那本书拿过来,找到《赠汪伦》,说:“没有人哄你睡觉,那就我来。你不会背,那就我教你背。”
裴术微怔。
覃深缓慢地念着:“李白乘舟将欲行,忽闻岸上踏歌声,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汪伦送我情。”
裴术嘴唇轻轻发抖,鼻尖有些酸涩,眼睛也开始有灼烧感。
覃深顺顺她的头发,说:“你跟我念。”
裴术不说话。
覃深接着念:“李白乘舟将欲行。来。”
裴术抿抿嘴,跟他学:“李白乘舟将欲行。”
接着是第二句:“忽闻岸上踏歌声。”
……
覃深给她解释:“这首诗是李白写给汪伦的,是一首留别诗,主要写了汪伦对李白的感情真挚,然后李白感动了,写了这么一首送给他。”
裴术还有点怨:“那我问是不是汪伦写的,你说是。”
覃深笑:“你就算不知道,光看这名字,赠汪伦,能是汪伦写的吗?”
裴术不说话了,她不占理。
覃深有点好奇:“我记得派出所那跟我差不多大的,说你是跳级考的警校。”
裴术知道他要说什么:“那我们考试又不考唐诗。”
覃深第一次觉得裴术可爱,把书放下,搂紧她的腰:“我也就会背唐诗,我学都没上完,字也没识全,我就会耍小聪明。”
裴术本来也没觉得掉面子,她从不把这东西看的多重要,可覃深却给了她面子。
覃深问她:“还学吗?”
裴术点头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