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耳尖浮起一丝红晕,轻轻点头:
「是。」
我看着他,不解地问道:
「我那时声名狼藉,更无倾城之貌。而你,也绝非攀权附贵之徒。」
他微微垂眸:
「因为……小姐救过我。」
我疑惑:
「救过你?」
他声音低缓:
「初入京城时,盘缠被窃,我被客栈驱赶,是小姐您的马车路过,命人赠我一袋银两解困。」
竟是这样?
我却没有一丝印象。
我蹙眉:
「就因为这个?那只是……」
「是,于您是举手之劳,于我……却是绝处逢生,铭记至今。」
他抬起眼,目光坦诚而炽热:
「起初是报恩,想护你周全。可后来……授业相处,是心悦,想护你一生。」
他顿了顿:
「若小姐……心中尚有再结良缘的打算,恳请小姐考虑……近寒。」
他的眼神太炽热,话语又太真诚。
让我的脸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。
我猛地站起身:
「我……我该回去了!」
长乐见我出来,跟了上来:
「娘亲!怎么了?脸好红,是不是也生病了?」
「没…没有!」
我慌忙掩饰,正要拉她走,却迎面撞上一人。
被我撞到的女子连忙后退一步:
「啊!」
声音清脆,我定睛一看。
是位身穿利落的官袍,眉目英气的女子。
她见我神色慌张,又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沈近寒。
恍然大悟般连忙解释:
「姑娘莫误会!我叫纪方白,是近寒……呃,沈兄的儿时玩伴!」
「刚考中女官,在京城暂无居所,暂借住几日!真的只是借住!我明日就搬走的!你千万不要误会!」
儿时玩伴…女官…纪方白…这几个词让我的脸色迅速褪尽血色。
是她!
前世一次京中宴席上, 被众人艳羡的夫人。
当时她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幸福地说:
「夫君是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,如今外放赴任, 待我生产后便去团聚。」
甜蜜的笑容让我心生羡慕, 所以才印象深刻。
原来,她说的夫君是沈近寒。
原来他们才是天赐良缘。
当晚,长乐窝在我怀里小声问:
「娘亲,我是不是……快要有爹爹了?」
我沉默许久,只是更紧地搂着她。
一会是纪方白前世幸福的笑容, 一会是沈近寒今日灼热的眼神, 在我脑中交织。
重活一世,我已得到太多。
女儿失而复得,父亲康健,事业初成, 挚友相伴……
怎能再贪心, 去强占她人命定的良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