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(1 / 1)

她的声音越来越轻:「娘亲……重不重?」「不重。」

我咬牙叩下,膝盖钻心地疼。

一步,一叩。暴雨突至。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全身。

长乐在我背上瑟缩了一下:「娘亲…冷…」「抱紧娘亲,就不冷了。」

我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污,正要再次叩下。

一把油纸伞,撑在了我和长乐的头顶。我侧头。沈近寒不知何时跟来,就站在一步之外。

没有询问,没有劝慰,只是沉默地举着伞。

还有父亲、林婉月她们。

她们都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在后头陪着我。

我轻笑一声,背紧长乐,再次弯下腰。

一步,一叩。背上传来长乐最后的声音:

「娘亲…对不起…长乐好困……」

我声音哽住:

「睡吧…娘亲在。」背上再无回应。

一步,一叩。血与泥混在一起。

意识在剧痛中模糊。

三日三夜。

我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
背着长乐,登上最后一级染血的石阶。

空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:

「真是服了你们,去吧去吧!以后别来了!」

就在这时,背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:「娘亲…」

23

长乐虽活了下来,但我还是不放心。

整整一月,都将她拘在院子里,汤药补品不断。

直到她小脸重新红润,活蹦乱跳才稍稍安心。

而父亲也渡过难关,我正式与江昭和离。

中秋月圆,父亲在庭院设了家宴。

长乐围着石桌跑,突然停下问我:

「娘亲,夫子呢?长乐好久好久没见到夫子了!」

父亲执杯的手顿了顿,带着深意看向我:

「近寒……他一直在等你。」

我心头微动,垂下眼睫。

父亲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:

「当年,就是他一直求娶你,而我也是本意将你许配给他。」

原来那么早?

父亲叹息一声:

「他受了寒气,一直病着,时好时坏。明日,你代爹去看看他吧。」

我沉默着,没有应声。

直到宴席散尽,那清瘦的身影在脑中挥之不去。

翌日,我还是去了沈近寒的院落。药香弥漫。

他斜倚在窗边,脸色苍白,手里却还握着一卷书,看得专注。

听见脚步声,他抬眼望来,慌乱又惊喜,挣扎着想坐直:

「夫……何小姐?您怎么来了?」

「躺着。」

我快走几步,按住他的肩,触手微凉。

他闻言靠回去,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。

沉默片刻。

我开口:

「父亲说……当年,你一直愿意娶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