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1 / 1)

「长乐年幼,生父不在身旁,还请勿怪。日后我定会约束她,不让她再叨扰您。」

沈近寒转身,目光温和:

「赤子之心,何来叨扰?」

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沉了几分:

「若她将我视作……父亲一般亲近,亦无不可。」

我的心猛地一跳,避开他过于深沉的目光:

「夫子说笑了。长乐……有自己的父亲。」

沈近寒眼底的笑意淡了些,却依旧温雅:

「是在下失言了。夫人,告辞。」

他转身离去,月白的身影消失在尽头。

我站在原地,心绪有些纷乱。

直到月玲白着脸跑来:

「夫人!不好了!小姐……小姐她一个人跑去江府了!」

我脑中嗡的一声!

赶到江府时,已是一片狼藉。长乐站在花厅中央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却死死咬着唇不哭出声。

而江昭半倚在软榻上,怀里还搂着一个涂脂抹粉的少年。

他醉眼惺忪,指着长乐破口大骂:

「哪来的野种!还摔我的东西?!晦气!滚!给我滚出去!再让爷看见你,打断你的腿!」

我冲进去将长乐紧紧抱入怀中。

「江昭你给我闭嘴!」

她这时才放声大哭,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。

江昭看清是我,非但不惧,反而更加癫狂地大笑:

「哟!这不是我那夫人吗?怎么?来看我怎么快活吗?」

我沉声命令护卫:

「夫君酒后失德,将他关进西苑偏房,严加看管。从今日起,府里所有用度开销,减半。」

我不顾江昭的怒骂,抱着长乐转身大步离开江府。

回相府的马车上,长乐埋在我颈窝,泪水濡湿了我的衣襟。

我轻轻拍着她的背:

「长乐,听娘亲说。」「有些人,生来就在我们身边,却未必是我们的亲人。」「你的生父是谁,他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……都与你没有半分关系。你不必为他难过,更不必因为他而觉得自己不好。」「你是娘亲的长乐,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。他什么都不是,明白吗?」

长乐在我怀里动了动,抽抽噎噎地问:

「好……可若是长乐想要父亲……长乐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让夫子……当长乐的父亲?」她紧紧攥着我的衣襟,声音越来越小:

「……长乐喜欢……那样的爹爹……」

车厢内一片寂静。

我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。

许久,只叹了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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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可以因为想要个爹爹,就坏人姻缘呢。

之后,我待沈近寒更加疏远起来。

这疏离太过明显,沈近寒眼中也渐渐染上黯然。

这日他收拾书卷,并未立刻离去。

静默片刻,他开口,声音依旧温和:

「夫人近日……可是因在下言行失当,有所困扰?」

我指尖微顿,没有抬头:

「夫子多虑了。只是备考在即,不敢分心。」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他轻轻叹了口气:

「待夫人考罢女官试,无论结果如何,在下……都会辞去这夫子之职。」

我没有挽留。

他拱手告辞。

这样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