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闻柒……
炎帝不能动,不能言,只是瞳孔不断放大,不断颤抖。
她温柔而语,轻声细气的:“别怕。”又走近了几步,抱着手浅浅的睥睨,她笑着说,“我是来送你上路的,不会让你痛苦,好好去吧。”
炎帝募地撑大了混沌的眼,咿咿呀呀地撕扯嗓子,却发不出声音来,眸中是近乎吞噬一切的火光,翻涌翻滚。
闻柒有些倦了,脸色不太好,懒懒地看着屏风,没有太多耐心:“不舍得?不甘心?”抬手,这才看清她手上的玉盏,高高举起,对着炎帝晃了晃,“那可由不得你,下辈子避着我点,投个好胎。”她只要一松手,玉盏碎,蛊虫一死,这老东西应该差不多就要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。闻柒手上动作顿住了,突然眸光一亮,“哦,还忘了遗诏。”
炎帝瞳孔一张,干枯的面容怔住。
闻柒笑笑,依着屏风:“别担心,你燕家的江山,我暂时还不想改姓。”说完,随即,手一松
“咣。”一声重响,玉盏尽碎。
酉时一刻,衍庆宫里,宫人痛呼:“皇上驾崩了!”
☆、第四十八章
闻柒笑笑,依着屏风:“别担心,你燕家的江山,我暂时还不想改姓。”说完,随即,手一松
“咣。”一声重响,玉盏尽碎,这噬心子蛊触地即死,母蛊寄者,七窍流血。
酉时一刻,衍庆宫里,宫人痛呼:“皇上驾崩了!”
子夜,丧钟敲响,连着三声,不疾不徐,沉沉。
“咚咚咚”
时隔三十载,响了这帝王丧钟,回声久久不散,衍庆宫外,宫人跪了一地,痛哭流涕。
“皇上驾崩了。”
“皇上驾崩了。”
“皇上驾崩了。”
禁卫军连着三声报丧,响彻燕宫。
未央宫里,宫人行色匆匆,低头垂眸入殿,低声禀报:“贵妃娘娘,衍庆宫响了丧钟,皇上……”抬头,审视隐在逆光里的主子,道,“皇上去了。”
姬贵妃依窗站着,忽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嗓音在夜里有些鬼魅:“传令给国公爷,东风已起。”
“是。”
东风已起,该乱了。
姬贵妃拂了拂衣袖:“本宫该去哭丧了。”她转身,容颜不施粉黛,解下披风,她着了一身白色孝衣。
披麻戴孝,她早已备好,只欠东风。
“咚咚咚”
帝王丧钟,三声三响,这已是第二次钟响,适时,报丧文武百官。
常湘殿里,凌国公马不停蹄秘密入宫,并未先去衍庆宫朝拜,而是先行去了常湘殿。
炎帝驾崩,天家之子怕是最坐不住,除却边疆的常钰王、已殁的常德王、囚于大理寺的常齐王,以及年幼的几位尚未封王的皇子,哪一个不是蠢蠢欲动。
唯独常湘王,独坐,独饮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凌国公面沉如铁:“荀儿,你决定了?”微顿,郑重其事,“储君未定,你当真要独善其身?”
燕湘荀斟了一杯酒,递给凌国公:“外公,闻柒未雨绸缪,早有防范。”他自顾饮酒,神色怅然,几分难言的苦涩,久久道,“她要想的,何时失手过,还争什么,头破血流罢了。”
还争什么?
帝王之争,何惧血雨腥风,他啊,是不想争罢了。
“常德王已殁,常钰王远在边疆,常广王昏庸无能,常山王年弱稚龄,常蒲王势单力薄,余下几位未封王的皇子资质与势力都不足为恐,炎帝突然驾崩,不曾另立储君,你有百官拥护,凌国公府庇护,又嫡出元妃,你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之选,而常山王不过两三岁的稚童,身世扑朔迷离,生母惠妃又一心礼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