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律师额头渗下热汗。
赌桌不见硝烟,却是光彩夺目,堆满了男人们昂贵的领带,腕表,腰带,袖扣,胸针,戒指,还有?那一摞又一摞的转让股权与赠予分红的合同,而筹码,已经?开到了六百七十八亿!
幻觉?
这应该是他的幻觉吧?!
老律师紧张看向?年轻雇主,她正歪着头,又换了个目标,她枕在那蒋家小?少爷的腿上,像是一头温顺至极上岸寻爱的美人鱼,当蒋书邈犹豫着,伸手要拨开她盖脸的发丝时,她反而捉住他的手腕,舌尖轻轻拨弄他的掌心伤痕。
“我的小?观音受苦了,对不起,是我的错,我不该把你推向?地狱的。”
“可是怎么?办?你嫌我脏,我就想看你红眼眶的样子。”
蒋书邈被她舔得浑身一个激灵,几?乎是瞬间有?了反应,他窘迫闭合双腿,哀求看向?蒋成壁,哪里还有?前一刻的戾气勃发。
“哥,你帮我,你再帮帮我!”
“……再加十二箱美钞!”
蒋成壁的太阳穴隐隐作痛,鼓出烦躁的形状,再赌下去,整个蒋家都要被她收刮干净!
她怕不是吸血鬼女王的转世吧?
他急躁之?际,禁不住抽了根烟,烟缸里塞满了灰,满屋子都缭绕着烟气,对手都像疯狗,紧咬着不放,他就没打过?这样没有?尽头,不知疲倦、倾家荡产的仗!
狂热,极端,又令他厌倦!
“爷怕你?我加四箱!”
商鹤京俯首,半跪在沙发上,暗红的皮鞋底光滑又华丽,他将容薰拦腰抱起,她那黑发就散落到地面上。可没等商鹤京回到自?己座位,腰侧伸出一只手,又将容薰拽回他腿上,李崇善唇红齿白,却像个刚刚化形的少年妖孽,他冷冷看着商鹤京,“不许跟他,明珠大厦,明珠公?馆,我都给你!”
从清晨到午时,律师不断更正双方的筹码,眼底泛出血色,声带也快哑了,他带来的五位助手都是一副眼神失焦的模样!
从千万,到百亿,再到破千亿!
他们一辈子就没见过?这么?多的钱!
而且这太可怕了!他们算得都要猝死了!可是这场战争从打响枪声到至今,竟然?还没有?分出胜负!
堂屋里早被男人们烟雾弥漫,浓烈又呛人,商雅纯忍不住想要摇醒深陷赌局的弟弟,“够了!鹤京!我们没有?筹码了!收手吧?收手吧好不好?我们再想想别的方法!”
不一定?是这么?极端的赌法!
他连外祖母给他最后的遗产都赌上了!
可她弟弟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状态,双眼撑裂血丝,嘶哑喊着,“不够,还不够,我要去打个电话!奶奶和舅舅会帮我的!她会是我的,一定?会是我的,姐姐!”
商雅纯烦躁得只想骂脏话,“你个傻逼!”
“滴答。滴答。滴答。”
屋内不断响着钟声,电音,笼子里的牡丹鹦鹉时不时昂起一声少爷心想事成,律师、秘书、助手们的交谈声嘈杂又纷乱。而男人们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,正在四处抽筹措资金,想要赢了这场爱情战争,可商雅纯是个局外人,感受不了这种狂热,心情分外凄清。
因而这一刻,她可以清楚听见那异常的响动。
是灯油!
商雅纯愕然?抬头,那罪魁祸首正举着一盏永乐佛像的油灯,慢条斯理?倒向?了紫檀桌。
滴答。滴答。滴答。
那些珠宝,领带,腰条,腕表,被半透明的微红的灯油淋着,浸润着,折射异常油润美丽的光泽,滴答淌落到桌沿。
“商小?姐,我借个火,不介意吧?”
容薰冲着商雅纯微微一笑,蟹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