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钧还很怜惜她坐着轮椅,“可是脚伤又复发了?”
当初绿苏河那一场血莲花浮屠,谁人不知,谢钧当时恼她搅合关州风云,对这?件事只有恶感,但经过碧鸡苑那惊天一射,这?人也?仿佛成了那一支要抵破他胸口的血桃箭,他梦里?都是那股旖旎的血腥味,仿佛漫天桃色在他身上凄艳凋零。
谢钧叹息道,“都怪我这?小舅子,怜香惜玉的,却将真正的珍宝摔碎了。”
萧白堕眼角抽动,这?老男人是在阴阳他?
容薰倒是笑了笑,“多谢圣人关心,我的腿不妨事,朝议要紧。”
这?一日的安政门前所?未有的诡异,本来女?妇参政便是忤逆人伦,举世皆敌,可无论是他们天子谢钧那兴致勃勃的情态,还是兰陵世子爷萧白堕那黑如漆墨的脸色,这?对郎舅看似水火不容,却有一个共同之处
只要有谏臣将矛头对准容薰,都会被这?对郎舅大喷特喷!
这?小舅子就说,“女?妇怎么就不可参政?那些夷狄胡族都是实力?称王,也?有女?妇为尊,你们难道不知?唉,让你们多读点书,行万里?路,你们就是不听,本世子又能?怎么办?大丈夫者,天地眼界如此狭窄,只盯着女?妇的寸心,如此下去,栋梁蒙尘,我等国?力?又怎么能?举世无双?”
世子爷还附送了一个扶额苦笑的不争气表情,嘲讽火力?简直拉满。
谏臣们:“……”
真是好?家伙,嘲笑他们眼力?也?就算了,还给他们扣帽子!
往往这?时,他的天子姐夫就会附和,“萧少?监说的不错,怎么我泱泱中?土,竟是还比不得这?些茹毛饮血的?诸位,你们毫无寸进,也?实在令寡人心痛!”
谏臣们:“……”
这?些日子一直都沉迷女?色的家伙说什么呢?!
不过谢萧两姓,倾尽了一国?的王权尊位,天子谢钧自是不必说,而如今的朝堂,萧族子占了三分之一,是朝廷的中?流砥柱,哪怕世子爷是个小小的四品秘书内监,初次议政,那也?是振臂一呼万人相随的。
至于他们的国?相郑怀意,还是萧族曾经资助的穷书生,是萧老太傅萧知繁的第一得意门生!
谢萧本就只手遮天,如今连制衡都没有了,联合起来对付朝臣刺头,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?
萧白堕头一次发现他的圣人姐夫除了女?色,竟然也?可以如此利落!
或许他们可以组成毒舌联盟,共同守护他们的宝……呸,他真是烧坏脑子了!
萧白堕一转头,发现那架轮椅不见?了,“……我的女?人跟宝球儿呢?”
萧父:“……”
萧父抬腿踹了过去,“臭小子,你真是白长了一张嘴,那俩黑窟窿儿都是当摆设的不成?”他朝着元乾宫的方向扬了扬下颌,“那儿呢。”
世子爷当场就奓毛了,连名带姓辱骂,“孤男寡女?的?谢钧那老男人想?干什么?!”
群臣从?父子俩身边经过,脚底都跟抹油似的,恨不得一句话都没听见?,那可都是杀头之罪!
“天子想?干什么,谁也?阻止不了!”
萧父一句轻喝止住了儿子的脚步,“臭小子,你也?清醒些!她既然敢入这?天下至尊的龙潭虎穴之地,就知道何为伴君如伴虎,你救得她一次,还能?救她千千万万次?”
萧父又道,“何况,人家也?未必需要你救!你去了,或许是正中?她下怀,教这?金梁,更教这?射神,都知我兰陵萧族,不过是她轻易摆弄的裙下之臣,只是三言两语,就让你为她飞蛾扑火,闯了金銮之殿,负了天家深恩,往后她再管辖我萧族,岂不是易如反掌!”
“父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