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看着我的郎君啊,一步一步往上爬,二十九岁就在敌营封侯拜相的绛衣侯啊,他的红衣恣意又骄傲,他怎么会有脏东西呢?”

那样?的无辜,纯洁,毫无错处。

哪怕他沦落到敌营,哪怕他卖国求荣,竟在她心底,还是一个光风霁月的盖世英雄吗?

萧白堕浑身僵紧,那些憎恨,那些厌恶,那些暴戾的发泄,在此时?此刻,都变成?了无穷的恐惧,朝着他扑杀而来?。

他扶着额,头痛欲裂,嗓音欲碎,“……不要,不要啊。”

求求你不要这样?高?看我!求求你啊!为什么要这样?把我这样?的卑鄙小人供奉成?神明?为什么啊你个蠢货!

此时?此刻,萧白堕终于醒悟,“……哈,是我。是我。”

是我活该!我才是那脏东西!

他眼珠暴涨得发红,死死掐着自己的脖颈,怎么会这么窒息,让他喘不过气来??

萧轻臣,你怎么会这样?可恨!

他自以为重生一场,可以改写他的悲惨命运,可以拥有真正?需要珍惜的东西,可他还没把他的意中人如珍似宝揽入怀中,他就将她摔碎了!他将她的贞洁,尊严,还有爱意,都摔碎在一个倒夜壶的奴隶的脚下!

是他,是他亲手斩断了他的意中人向他奔来?的桥梁!

“呕”

萧白堕猛地一个弯腰,那翻江倒浪的恶心感,厌弃感,都在凶狠挤压着他的脏器,让他干呕得厉害。

他眼尾湿漉漉的,泛起了碎碎的泪光。

这世上真有观音吗?救救他,救救他……不,是他自作自受,谁也救不了他!

“郎君?郎君不要生气,我哄一哄你,哄一哄就好了。”

她浑然不觉,从水中站起身来?,银珠灿烂,仿若某种神光,砸落在她的脚边,她拍着他的后背,又殷殷切切,吻上了男人那失去血色的双唇,试图用她的暖意熨烫他。

萧白堕愣愣张着嘴,被?她充满爱意地吻着,就像一尊慈悲的观音正?在救济她的信徒,好像所?有的肮脏都被?宽恕。

可他怎么能原谅自己?他怎能!

容薰能感觉到,这个男人卷入了某种巨大的,无法逃脱的旋涡,他无法摆脱恐惧,又陷入了过度自责的灾难中,于是身体同样?无法控制,受伤小兽般轻轻地颤抖起来?。

真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