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星渊连道不敢,抬眸看向萧琸,似是在等待他给出解释。
萧琸想起絮娘的叮嘱,心里打了个突,没敢追问下去,含混道:“我不过是想着,若是大人在京兆有居所,便可常常上门拜访,请教一二……”
正说着,一位年轻将军昂首阔步走了进来,声如洪钟:“阿渊,你找我有事?”
他认出萧琸,拱了拱手:“好巧,萧大人也在。”
萧琸连忙起身和蒋星淳寒暄,岔过方才那个敏感的话题。
蒋星渊将蒋星淳介绍给喻子平,言语间流露出结为朋识,共同效忠于贞贵妃和小太子的意思。
喻子平看重蒋星淳的战功,对他分外客气,蒋星淳想起叛主的事,神色有些不自然,勉强忍耐着一一应承,又有萧琸在旁边打圆场,一顿饭倒是吃得宾客尽欢。
饭罢,蒋星淳留下来,待到左右无人,不耐烦地对蒋星渊道:“我听说皇贵妃飞扬跋扈,喻子平又刚愎自用,不想蹚浑水,更没工夫陪他们玩这些尔虞我诈的游戏!阿渊,鞑子即将撤兵,咱们总算有几年太平日子可过,你的门路广,认识的人又多,想法子替我活动活动,把我派到边关驻守吧!”
蒋星渊故作惊讶,道:“阿淳哥哥,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,你才回来几天,怎么这么着急走?边关太苦,又有危险,别人躲还躲不及,你去那里能落着什么好?再说,你放心把阿姝一个人留在这里吗?”
“你们嫌边关辛苦,我却觉得无拘无束,自由得很!阿渊,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?我一听那些文官说话,就觉得头疼,完全搞不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,每句话有几层意思,继续留在京兆,早晚给你惹麻烦。”蒋星淳抄起酒坛,“咕咚咕咚”往肚子里灌了小半坛,长长呼出一口气,“至于阿姝……我去瞧过她两回,她过得很好,宫里又有你照应,我没什么不放心。”
蒋星渊沉默许久,始终不肯松口:“阿淳哥哥,你再休息几日,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自打得到絮娘的身子,他隐藏在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害怕东窗事发,害怕蒋星淳知道絮娘没死,对他倒戈相向,害怕局面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所以,他想过再一次对蒋星淳下手,除之而后快。
可是,他还用得着他。
他需要他手里的兵权,需要他出色的作战才能,需要他在接下来的巨变中,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,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,浴血奋战。
因此,他只能暂时留下这颗碍眼的人头,继续忍受恐惧的折磨。
一个月后,耶律保慎在回程的路上离奇暴毙,还不等仵作到达现场,尸体便化为一滩血水。
消息传回辽国,老汗王受不住打击,吐血而亡,大皇子耶律奇略以雷霆手段压制几支蠢蠢欲动的势力,迅速继承王位,打着为弟弟报仇的名义,集结所有人马,千里奔袭,剑指皇城。
大兵压境,徐元景从美梦跌进噩梦,惊慌失措地派出使臣,再三强调自己对耶律保慎礼遇有加,绝无加害他的想法,再加上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,把这笔账算在大兴头上,实在有些牵强。
然而,很显然,耶律保慎的死,只是给了耶律奇略一个正当的理由,身为主战派的他,早在许多年前就对依山临河、富丽繁华的京兆产生强烈的向往,想要把这座城池和皇宫中无数的财富据为己有。
他于百万雄兵之前亲斩来使,带领勇士们说出豪气干云的誓言,吼声直冲云霄,令人闻之色变。
徐元景见耶律奇略态度坚决,无可转圜,只能连夜召集周边几个城镇的兵力,将唯一派得上用场的蒋星淳推到阵前御敌。
蒋星淳临危受命,虽然得了个“主帅”的封号,手里却只有不到十万的兵丁,其中大部分还是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