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流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,闻言用一种很诧异的目光看向周丽珍。没有了邹年的记忆的她,完全不能理解周丽珍的这句“妈妈”,从何而来。被差点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当成女儿,可谓莫大的讽刺。

“我不是你的女儿,你的女儿已经死了。”

会见室外转角出的走火通道,谢今笙一边趁警卫抽烟的空档打听周丽珍的情况,一边时刻注意着会见室的情况。见孟流年总算走了出来,谢今笙总算松了口气,忙上前来道:“怎么样,没事吧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孟流年神情恍惚,回答的心不在焉。

那个角落里抽着烟的警卫看孟流年走了出来,也回到了原本的岗位上,正好与孟流年擦肩而过。孟流年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,蹙了蹙眉,并未在意。

“回去吧。”谢今笙轻轻搂过孟流年的肩膀,两人穿过看守所的走廊,就要离开。

突然,身后响起警卫的呼喊:“来人,周丽珍割喉了!”

一瞬间,井然有序的看守所乱作了一团,孟流年也愣在了当场。

“这里用不上我们,还是先走吧。”谢今笙有种不好的预感,立时想要拉孟流年离开。

可孟流年充耳不闻,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,却怎么都想不明白,直到看到角落上的灭烟桶。

“糟了!”孟流年惊呼起来,转身就往回跑。

谢今笙想拉住她,却被她一把甩开。

抽烟的人,身上必然会有打火机。万一周丽珍的目的并不是想自杀,而是想要趁乱拿到打火机,那不就意味着,她身上还有能够穿越的照片?

会见室里,周丽珍躺在地上,灰色的囚服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。那个刚跟谢今笙打过交道的警卫,此刻正用力按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,然而殷红的鲜血还是一小股一小股地从指缝里涌出,一点点地带走周丽珍的生命。

她的脸色惨白如纸,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心跳,离开这个世界。

就在刚才孟流年走出会见室后,周丽珍猝不及防地从马尾辫的发缝里,取出一根事先藏在里面的鱼骨,毫不犹豫地一下划破了喉咙。

硬骨鱼的脊椎骨本就十分坚硬,又经过周丽珍事先的打磨,要划破人细嫩的脖颈皮肤毫无难度。那个刚走进会见室的警卫目睹这一场景,当机立断上前按住周丽珍的伤口,另一位警卫也反应过来,立马呼叫支援。

很快,越来越多的警卫冲了进来,有的去拿急救箱,有的在联系救护车,会见室里一片混乱。然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周丽珍的伤口上,没有人注意到,周丽珍戴着手铐的一只手,缓缓伸进了那个按压她伤口的警卫的裤兜,从里面拿出了一只打火机……

“让我进去!”孟流年已经回到了会见室的门口,但是守在外面的警卫果断拦住了她。

按压伤口的警卫突然从满屋的血腥气中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烧焦味。他循着味道低头一看,竟发现周丽珍的手上,不知何时已经引燃了一张照片。

此刻,照片已经快要燃烧殆尽,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合影中两人模糊的轮廓。

“你在干什么?”警卫大声喝问。

就在这时,后面的谢今笙见警卫想按住孟流年,他想都没想就去分开两人,没想到却给孟流年创造了一个冲进会见室的机会。

“不!”孟流年大叫着,不顾一切地扑向周丽珍的方向。

伴随着“咔嚓”的一声快门响起,孟流年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。

她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,墙壁斑驳,装饰简陋,还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,她下意识还以为自己是在看守所的医务室里。

就在这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,吓得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