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撤退的部队中了埋伏,接头的营地都烧没了,我大伯秋泽元帅驻扎的后方指挥部也炸成了废墟,撤退的路上只寻到阿南的残衣和肩章......我知道硝烟无情,但是我不想放弃。”秋翩近乎麻木的诉说着。
怀素带秋翩回言宅时,已不晓得自己怎么进的门。即便是爱恨交织,可听见苏念南的噩耗,她仍旧感觉心中空洞如孤风。
摆着言琼英遗像的佛龛上,一颗供果从盘子上掉落“咚”的一声,言怀素一个激灵回过神来。
阿介小心翼翼地看着怀素:“小姐,那孩子怎么办,她家里人都没了,她跟着咱们回来了。”
“留下吧,偏院也有不少空屋。”言怀素气若游丝。
第二日,怀素打听了寒城几个收纳伤员的地点,特意吩咐武叔送了些粮食过去,还帮难民绘制了一些寻人的小像夹在粮食里,苏念南的小像也在其中。上书:病母寻子,傻儿被迫从军,通告线索者,送一袋粮食。
秋翩看了配文勾了勾嘴角:“堂堂苏家三少,就这么成了傻儿。”
半月下来,仍未有任何苏念南的消息,秋翩未免愈发郁郁寡欢,夜里常和怀素讨酒助眠,对怀素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。
“ 我想他是不在了,有些话说说也无妨了 。”秋翩倒满面前的酒碗,海饮几口。
“当初是我追的他,我知道,他对我本就没有几分心意,不然分手怎么那般干脆,以前我常常想,我若不是他心中的白玫瑰,也一定能做他心中的红玫瑰,可原来,他根本就不喜欢玫瑰,而是中意清水芙蓉。”秋翩带着几分醉意轻笑浅语。
她眼含雾气,目光流连在怀素清澈的面容上。
怀素端起酒盅浅饮: “他是在乎花的人?我以为,他只是在乎自己的名利功勋,他这样世故的人,就像一块脂玉,放在炎火之地就会变温热,放在冰冷之地就会变寒凉,其实,他很适合和你在一起,我这么薄凉的性子,捂不热这样的人。”
秋翩的笑意收敛,她看着还带着几分怨气的怀素,默默说道:“咱们两个明明完全不同,可偶尔在你身上,却能看见类似的影子。”
“ 怨憎会、爱别离,谁又逃得过,心开意解,方能皆大欢喜。 ”言怀素倒满二人酒杯,举杯向秋翩。
秋翩与怀素碰杯,随后一饮而尽,她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,畅快的呼出一口气,露出一个许久未有的热烈笑容,又很快暗淡落寞。
“其实,我和阿南没有办婚礼,因为我们的订婚,只是权宜之计。”秋翩和怀素诉说着其中的事由,包括港珠岛对怀素小心思。
怀素只觉得手中的酒盅有千斤重,她将杯放下,接过秋翩递来的,被火燎得发黑的,一柄雕花檀香木蝴蝶丝扇,原本的水滴玉坠不知所踪。
“这是他的遗物,这种女子之物,是你的吧。”秋翩醉醺醺的说完,倒在桌上不省人事。
怀素闭眼颔首,泪滴在丝扇上氤氲成一片。
她明明是恨的,又为什么要落泪?
记忆中苏念南的淡漠的面容,缓缓染上浓稠的血色。
怀素失神地喃喃自语:“不是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吗,结果却身不由己上了战场,不是要找秋泽报义父的仇吗,结果却和他的侄女订婚,装作铁石心肠,却是个心软的骗子。”
天刚露出浅浅鱼肚白的时候,言怀素被敲门声惊醒。
“小姐,我是阿介,您醒醒,有急事。”
因为宿醉,她反应了半天才有气无力的回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是前几日带回来那个孩子,她病得厉害,好像要......要咽气了。”阿介在门外话讲得支支吾吾。
怀素抓着床坐起,因为起得太猛,头疼得她苦起脸来:“那么个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