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苏闻言,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焦木。
她轻轻抬脚,脚尖一勾,将一块圆形碎焦木踢到张和脚边。
长裙扬起,又悄然落下,无人注意。
张和还在怒瞪虞苏,“王爷,您就眼睁睁看着这贱人如此放肆,在朝廷命官面前大放厥词?!"
陆玄昭缓缓收回落在焦木上的视线,眸光渐冷。
他转向张和,眼神锋利如刀:“张大人,你这官威可真是大得很啊。怎么,在你眼里,女子就该俯首帖耳,任你这种男子欺辱不成?
“既然张大人如此瞧不起女子,本王倒要问问,当今太后、皇后,还有长公主,她们也是女子,你可敢在她们面前也摆这副嘴脸?"
“这、这怎能相提并论!”
张和涨红了脸,激动反驳:“长公主乃是金枝玉叶,凤体尊贵!哪像这种下九流的贱民,也配与贵人相比?简直是有辱斯文!”
陆玄昭眸光一沉,寒意四溢:“原来在张大人眼里,人命还分三六九等。本王倒要看看,你这双衡量人命的眼睛,究竟还能睁多久!”
张和一震,连连解释,“下官只是一时……胡言乱语,还望王爷莫要计较。实在是我这种读书人见不得这样有逆纲常之事。”
“张大人口口声声说读书人,倒不知张大人读的是什么书?”
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,众人看去,却见人群里走出了一个读书人。
此人身姿挺拔如竹,一身布衣,木簪束发,虽无华服,却透着松竹般的清朗。
他的同伴一脸错愕,急忙想拉住他。
第157章
“裴兄,这种事还是别……”
裴涟摆了摆手,目光沉静如水,径直走到场中,拱手道:“晚生裴涟,进京赶考士子,冒昧请教张大人一事。”
张和冷哼一声,面露不屑:“士子?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辈,有何资格质问本官?”
裴涟神色从容,“张大人,晚生倒不敢质问,只是对于您适才的言语,忍不住想讨教一二。
“我曾读《周礼》,商君之母断家务,齐太公之妻断讼狱。古代女子参政议政,并非稀罕事。张大人若真读过圣贤书,怎会不知?”
张和面色一僵,想反驳却一时语塞。
裴涟却不打算放过他,继续道:“春秋时期,卫灵夫人参与朝政,《左传》称赞其明王之义。汉代有班昭著书立说,为后世楷模。唐有上官婉儿,入中枢治事,堪称千古佳话。这些女子功勋昭昭,难道张大人不曾听闻?”
“大人身为朝廷命官,却用言语压人,以官威欺辱女子。这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。若连圣贤之理都不明,又如何取信于民?”
“学生说完了。还请张大人指点。”
周围百姓听得一阵哗然,低声议论。
“这年轻人说得对啊,古来女子也有能人,何况她是玄王亲自请来的。”
“张大人仗着自己是官员,欺人太甚!”
张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气得直哆嗦:“你……你这小子,胆敢……”
虞苏忽而轻笑一声,打断了他:“张大人,裴公子说得极是。真不知您所说的逆纲常,究竟是哪本圣贤书教的?莫不是您自己写的吧?”
此言一出,围观百姓忍不住爆发出哄笑。
张和气得脸色涨红,怒指虞苏:“贱人,你”
陆玄昭脸色阴沉,一只一句,“张大人,你身为朝廷命官,不思为民做主,反倒在这里妄议圣贤之言。本王倒要问问,你这顶乌纱帽,是不是戴得太久,忘了为官之道?”
张和浑身一颤,“下,下官……”
“滚下去!再口出恶语,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