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一粟甚至能听到手机里袁小山的哀嚎,瞄了霍斯恒几眼。

同时左顾右盼想着这医院也不知道正不正规,像个小诊所似的,万一霍斯恒手没处理好,以后残疾了那可怎么办?

他见霍斯恒一直含笑望着自己,先是瞪了他几眼,都什么时候了还笑?

对面的人身上狼狈,额头上像是蹭到了灰,手耷拉着。

饶是如此这张脸也是十分好看。

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竟也跟着没良心地笑了出来,最后两个人坐在凳子上越笑越大声。

真是离奇的蜜月之旅。

笑完之后他蹲在霍斯恒面前说:“肯定很疼吧?我以后都不闹你了。”

霍斯恒摇摇头,“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技术不行。等我回去和老赵讨教一下。”

“神经,老赵又不需要边开车边接吻。”

到这个时候霍斯恒还在安慰他,谢一粟忽然心里开始难过,面前的人经历过更惨痛的车祸,他的母亲失去了双腿,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让他想起那些晦涩的记忆。

为了稀释这种心情,他故作姿态地问他:“我现在到底丑不丑啊?”

俯视他的人低头时,谢一粟缓缓闭上眼睛。

护士站在旁边静静等待他们接吻完毕,满脸的笑容。

他们在诊间里聊天,霍斯恒告诉她,他们是新婚,那护士读懂了一切致以祝福。

一直到离开前,霍斯恒把刚刚的对话翻译给谢一粟听。

“护士说恭喜我们有了最难忘的回忆。”

在今后的许多年里,谢一粟都能回忆起那不勒斯这个小医院,消毒水的味道,带绿色花纹的墙壁。

那花纹和他们的结婚请帖有一点类似,像是一株藤曼。

这株藤曼曾经生长于他心间,他天真的以为感情就是这样的,于密不透风的空间里痛苦地攀爬,直到遮天蔽日无法呼吸。

他选择一把火烧个干净,只留下一地的灰烬。

而霍斯恒在灰烬中洒下一颗种子。

劫后余生的他们在医院的走廊中接吻,霍斯恒说他的吻能止痛。

那一刻他的胸腔塞满了未知名的情绪,这些东西堪堪要满溢出来之时,他突然想起岳玲的那句话。

“爱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预警”。

回去的飞机上,他嘘寒问暖地照顾残废的人,喂他吃了三顿饭。

“骨裂的是左手。”

谢一粟拿勺子的手一怔,“哦……”

没过几分钟他才意识到,“那你吃完三顿饭才说!霍斯恒!”

他凑到他耳边,“还好受伤的不是我的神奇右手,是不是?”

谢一粟这心情大起大落的,想着回去要怎么和大家解释?好好的出门,结果把人弄折了只手回去。

左思右想越想越困顿,在万米高空中他渐渐睡去。

梦里他又回了高中,以往的主角都是他和杨峥,今天又多了好些人,他当时正准备翻墙回学校,结果看到了一出好戏。

那人每一拳像带着风声,他趴在墙上看得新奇。

“杨峥,这儿有条疯狗,比你厉害。”

梦里他这么说,杨峥笑了一下,“是吗?”

听起来好像还有点不服气。

他们自墙上跳下去之后,谢一粟拍拍身上的灰,那人抬头看他,原来是霍震风的那个私生子。

直视他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温度,害得他在飞机上惊醒。

霍斯恒在看新闻,身边人醒来的动静不小,像是做了一场噩梦。苌煺?铑A∠咦追∧更证理

谢一粟看着他的脸,又像是陷入了梦中。他在学校里没怎么见过霍斯恒,也没有和他说过话,所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