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审判台上活下来。
他也没想活下来。
昆仑少掌门陆秦身边的人来保他的时候,他正饶有兴味地研究手腕上的银扣。那是羲和特有的灵器,专门用来锁罪大恶极的重囚,平常外人确实接触不到这些。
常年与穷凶极恶的罪徒打交道,六圣地对犯事的人一向难以容忍,昆仑内部以人族为主,在这方面尤甚。
押他前往昆仑的人恶声恶气,扯开他手脚链的动作十分粗暴:“起来,自己走。”
银色的锁扣应声而落。
啧。
看着恢复自由的手脚,沈惊时不由得想,狱中那人的嘴,不是一般的毒。
这人间世事无常,想活的人拼尽一切,痛哭流涕向天乞求也没能活下来,求死的人日日了无生趣,反而阴差阳错一直活着。
沈惊时看了眼灰蒙蒙的天,无所谓地耸着肩站起来,扯到小腿上碗口大的疤,顿时血流如注。
没人去管。
沈惊时太清楚自己到昆仑之后将面对什么了,他无疑会被分到最破落的屋子,守着点杂役小活自生自灭。
而他身上这伤……只需要淋几场雨,就会迅速恶化,生脓长疮,感染全身。
死在昆仑颇有美名的雪山之巅,面向冰泉阖眼,也挺好。
他这样想着,因为颇重的伤势,一步一顿走得踉跄,来领他的人颇为不耐地皱眉,高声呵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一位额间点着鲜艳朱砂,披温柔禅衣的女使走到两人跟前,她笑得平和,话语不带烟火气:“烦请昆仑之人留步。陆秦圣子有令,人族沈惊时暂时由佛洲接手,带往北荒。”
佛洲,北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