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旁边，看着对面的人，慢悠悠喊了声他的名字，然后含着笑，淡然说，“我们今天不是来劝你的，是来威胁你的。”

说着他扔过去一个文件夹：“打开看看。”

姜慎谨慎打开，一张一张看里面的内容，原本从容的神色渐渐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慌乱。他花了很久才看完那个文件夹，合上后依旧微微垂着头，半晌后，似乎又笑了，像是苦笑，也像是嘲笑。

我虽不清楚他在看什么，但他短时间内波涛汹涌的心理斗争激起我极大好奇，让我坐立难安，而王延之只是静静看着他，毫不动色。

又过了很久后，姜慎眼神空洞地盯着脚下的地毯，看上去似乎绝望了，妥协了，声音像是从地底发出一样。

“我答应你们。”

他看着我，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上次你说的事，我答应你们。”

和姜慎一样，那些事情我也是首次知道。

在姜慎拖着轻飘飘的脚步走出去后，我把文件夹拿过来，用最快的速度看完。

王延之把身体转向我的方向，胳膊轻触在椅座上，安静等待我的反应。我放下文件后迎向他的目光，发现他比刚才紧张了些，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，然而又放弃了。我看着他那张斯文的脸，他换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，让他本就寡淡的五官显得更加模糊，让人难以分辨他的真假，我开口问他。

“小川……是孟振民害死的？”

“还没有直接证据。”

“你也是自由社的人吗？”

“我不是。”

“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？”

说着我把文件夹摔在他身上，我没有用力，但里面他精心准备的用来威胁姜慎的资料却散了出来，凌乱落在他周围。

王延之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，而是低头一张一张捡起文件，慢条斯理整理好，看上去只有几毫米厚的材料，却藏着与我们所有人命运都息息相关的残酷真相。

文件里大部分是孟芊芊父亲孟振民的邮件复印件，其中一部分是与自由社现在的负责人张哲豪的往来记录。在信中张哲豪很尊敬地称他孟教授，并在自由社很多重要决策上咨询他的意见，包括利用那对亲生兄弟的惨案将我们家扣上“吸血鬼家族”的事，除此之外都在询问孟振民的大计划。

所谓的大计划，就是利用孟千千一步步控制小川。

孟振民邮件中另一部分是与一个叫薇薇安的白人女孩来往记录，薇薇安是自由社的人，也是孟千千的同学，她在孟振民的授意下撺掇不知情的孟千千去结识小川，并将两人恋爱细节事无巨细地向孟教授汇报，甚至偷拍了大量照片。除了邮件之外，文件夹里还有一些孟振民与张哲豪等自由社的管理者早年拍的照片、孟振民的胰腺癌诊断书，以及我没仔细看的他们之间金钱往来证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