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不甘心吗?不能放弃吗?”他冷静地紧紧看着我,声音不带一丝波澜。

“不能。”

“那能不能学着聪明点,把事情想周到了再行动。”他似乎冷笑了一下,皱起了眉,而后停顿了一下,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,“警察找到我核实情况,只要我否认这件事,就不成立了明白吗?警方应该很快就通知你们立案失败,就这一两天。”

“除了警察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,可以找媒体,找人伦委员会,甚至找自由社!”

我突然心底一沉,不知是因为他这番话,还是他的态度。几乎用尽了所有能量,我才说完这句看似强势实际上毫无威慑的话,有些懊恼地起身要走。

“你等一下!”他突然喊住我。

我停下,站在那,回过头来,看到他换了一个坐姿,两手撑在桌子上,看上去很紧张,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样。

我已经比较了解姜慎了,明白他刚才的虚张声势都是在铺垫,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今天约我的目的,而且是沉重的。他指了一下对面,让我坐下。

“我不是第一个骗你的人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,“你爸爸,孟振民教授,其实是自由社的人。”

我笑了下,并不相信,以为那只是他的花招。

他继续说:“孟振民带着你移民到瑞士并不是想换个环境那么简单,他就是去做记忆移植的研究和实验的,毕竟瑞士在这方面管控宽松。我和栾小川的手术虽然是王延之做的,但技术是他授权给王延之的。这件事纪向逸不知情,所以他误导了你的调查。”

“你撒谎。”

“而且。”他特意强调一下,“你和栾小川从一开始到最后,孟振民都是知情的,甚至可以说是他策划的。你那个叫薇薇安的女同学,也是自由社的人。孟振民在查出患有胰腺癌之后,就做了这个计划。”

姜慎拿出一个文件夹,扔到我面前。

“里面有孟振民和薇薇安的往来邮件副本,都是关于你和栾小川的事情。”他打开文件,指给我看,声音放低了些,却无比清晰地说,“你看,我不是第一个骗你的人。”

我看到复印版的邮件里薇薇安用很尊敬的口吻,用德文对爸爸报告我与小川的感情进展,还附上了图片。我觉得呼吸困难,眼睛看到的文字像是一把把刀子在凌迟我,然而在这个时候,姜慎仍然不给我机会喘息。

“他们用你当诱饵,来围猎栾小川。”

我惊慌地看着他,他躲开我的眼神,然后像是想要安慰我一样,突然柔声地说。

“至于你们在去因特拉肯路上的事故是谁做的,还不确定。但我相信不会是你父亲。”

我用力把文件合上,也不想要他假惺惺的体贴。

“我不信……这只是一份文字邮件,可以造假的。我爸不会是自由社的人。”

“起初他们拿到这些东西给我,我也不信。但我想起来我过去看过你父亲的藏书,你还记得吧,在你家阁楼上。那些藏书里有大量我当时看不懂的文件和报表,后来我在颂北很全面地了解了自由社,才明白那是自由社的工作资料。孟振民,是自由社的创始人之一。”

我突然起身离开,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。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,报上我家的地址。

一路上我都觉得煎熬无比,理智上我清楚姜慎没必要编这些瞎话来伤害我,但当时我有一个极强的念头,我愿意用我身上所有还值钱的东西换取姜慎所说的话是假话,不然我要如何面对自己,和小川?

然而,就在我以为不能更糟的时候,更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。

37 孟千千-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

还没回到家,在社区门口下车时我就闻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