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苦笑,幸福看不了,没有标准模式。然后他把那桶叶子收拾起来,扫兴地走了。
过了半晌小川问我,“你觉得什么是幸福呢?”
我也忘了我是怎么回答他的了,大概是随便胡诌了一句从哪里看来的名言警句。
小川说,“你的要求太高了,这样很不容易快乐的。”
姜慎离开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忙抓内奸的事,我让自己忙碌起来,不留丝毫喘息的空间,因为我哪怕有一丝间隙,懊悔和愤恨就会趁虚而入,毫不留情地提醒我的挫败。
我如此幼稚,相信小川能够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再活一次。我又如此愚蠢,一再被栾野抓住命脉弱点屡战屡败。偏偏我又是一个不甘心的人,我虽然不记得当初对小川胡诌的那个名言警句是什么,但我知道那句话根本含括不了我的标准。
王延之来找我时,我已经连轴转了两天了,本以为他会更早来找我算账的,还真是沉得住气。他在下班路上等着我,我没有开车,走到茂一广场西北角时,他就站在那里,看见我后向前走了两步。
我看了看四周,没有熟人。在公司我们一直避嫌很少接触,平时联系也很谨慎,如今这样直接见面,多少有些冒险。
我停在距离他大约两米远的位置,酝酿着如何开口告诉他与姜慎闹掰的事。他似乎看出我的为难,没等我说什么,率先问我,吃饭了没有?我微微摇头,他说,先去吃饭吧。
我们打了一辆车,他没有问我,径直对司机报出一家川菜馆的名字。我突然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?他说,我们俩一起来过。
吃饱了之后,我才有精力去观察王延之。整个席间他出奇得平静稳重,没有问我姜慎的事,也没有问我内奸的事,慢条斯理地吃东西。我以为他怕伤害我的自尊心,索性主动说了事情原委,并承担所有责任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说,“你不用自责。”
我刚想怼回去我没有自责,他又说了一句。
“事情会有转机的。”
“你没听懂我的话吗?姜慎走了,孟千千和栾野混在一起了,可能栾野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,我一直怀疑陈兆涛是他的人。如果栾野和孟千千联手打起姜慎的主意怎么办?”
“你刚才不是说你都见到了吗?”
“见到什么?”
“姜慎看他们俩的眼神。他不接受小川的身份,但躲不掉小川的感情,这样更好。”
“那我们要做什么。”
“什么也不用做。起码有一段时间吧,你可以歇一歇了。”
我看着王延之胸有成竹的样子,恍然想起姜慎对我说过的那些话,不得不承认,这个人的城府之深是我不能掌控的,假如他的野心真的是顶层,会是我未来很大的威胁。
可很多时候,比如此刻,我又能明显感受到他对我的体贴,以及那种平等甚至略微占上风的气场,已经超过了我们本应该保持的度。
这一切让我怀疑,在他的观念里,对我已经割舍掉的那份旧情,他仍耿耿于怀。